石头仿佛炮弹一样迅速越过山脊,砸在瓦剌骑兵的身边。大概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打击,这些骑兵呆了一呆。很快大力的第二轮火力覆盖迅速淹没了这支小队。不少人翻身落马,即使没有被砸中的,也被附近溅起的泥土迷糊了双眼,队形瞬间散乱。接着第三轮的石头再次呼啸而来,此时的瓦剌骑兵已经反应过来,试图拿刀格挡住飞来的石头,奈何这些石头在翻滚的过程中还带着一些螺旋劲道,刀并不能完全挡住这些石头,骑兵只是侥幸避开了要害仍然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三轮打击一过,瓦剌骑兵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还能骑的了马的拉开阵型直奔山脊。只要到达山脊,凭着天下无双的骑射居高临下,他们仍有胜算。王扬眼看着这些骑兵在山脊处露出了脑袋,心里不禁一阵紧张,下意识看了看陈怀。陈怀依然沉稳,王扬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也迅速平静下来。战场是让人最快速成长的地方,王扬已经不知不觉有了一些军人的印记。此时五六骑已经越过山脊正准备张弓搭箭,忽然一个影子在山脊处忽然掠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剑快如闪电,却又慢的能让人看得清其中每个动作。即使是王扬这样的旁观者都看的一愣,身在局中正准备报复的瓦剌骑兵更加没有料到。仅仅刹那之间,每匹马都被木剑打折了一条腿,马上的骑士都翻落在地,战斗成了一场屠杀。
当一切恢复了平静,王扬这才注意到那个山脊上的影子正是殷长风。殷长风此时已经收剑入鞘,仿佛一个儒生一般不见丝毫杀气。而收拾战场的其他人可没那么自在,几个精通刑名的家丁已经使出各种手段在向俘虏套话。奈何这些骑兵也都是百战精锐,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招。王扬用询问的阳光看了看陈怀,陈怀对王扬始终印象不错,沉声向王扬解释:”我们至少要搞清楚瓦剌有多少人过了河,分成了几队,都在什么地方。否则就我们这些人,不仅任务完成不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王扬略一点头就开始坐下休息,毕竟刚刚一场战斗中绷紧神经就消耗了大部分精力,至于逼供这种事情自然有其他擅长的人来做。王扬刚觉得自己迷糊了一会,就被陈怀摇醒:“这些射雕者是鞑子的精锐,倒是硬气的很,一个字都不招。我们就这么带着炸药霍然上路,途中遇到其他鞑子就是一群靶子,王百户有什么办法吗?”共同经历了几件事,陈怀已经完全把王扬当作自己的智囊。有困难,找王扬,自己也懒得再操这份心。王扬听的一愣,前世自己是个宅男,懂什么刑讯?这世的锦衣卫也就是略知一二还要借助各种器械。再一摇头,忽然反应过来,之前在怀来追击自己的不也是射雕者吗?其实自己已经因为射雕者的追击死了一次,王扬瞬间怒火中烧,忽然想起了前世因为某大国监狱虐待事件曝光的水刑。这种刑法说起来简单,用湿布封住口鼻,待其快窒息时再揭开。受刑者宛如在溺水状态,精神再强大的人也很难撑的下去。大概讲了讲水刑的方法,陈怀两眼放光,摩拳擦掌亲自去掌刑。片刻之后,明军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资料:这次渡河而来的一共有四队人马,其中一队在沿河南岸巡逻,另有三队分成不同的方向搜索前进。而这些家丁看着王扬的目光居然也隐约带了两份畏惧。
陈怀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快速渡过洋河,回到主战场,毕竟在这里的交锋无论胜负于明军而言对大局无益。这段河岸虽然不长,但蜿蜒曲折,高低起伏,一队骑兵未必能以巡逻的方式完全封锁这段河岸。就在敢死队扛着火药快要接近河岸的时候,李荃忽然抬头向天空看去,一个黑影在空中做着某种规律的运动,王扬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怀一拍大腿:“糟了,那是鞑子的战鹰,正在向鞑子示意我们的方位。”王扬一下意识到本方已经失去了超视距的优势,虽然已经缴获了一些弓箭、狼牙棒、马匹,但接下来的战斗未必有刚才那么顺利。陈怀问大力:“能把老鹰打下来吗?”大力摇了摇头:“鞑子的战鹰经过专门的训练,始终在三石弓的射程之外,我用石头砸也未必就能打到它。”陈怀砸了咂嘴:“如此说来,我们要和鞑子对射了。”王扬插话问:“能引诱战鹰飞低点吗?”大力点了点头:“如果地面行进路线比较复杂,战鹰会飞低一下观察,但绝对不会飞的过低。”旋即遗憾的摇了摇头,扬了扬手中的石头:“要是能再飞低一点点,我的石头就能够的着。”王扬眼看了看石头,发现这块石头风化比较严重,忽然计上心来……
很快明军分成了五六个小队,有的开始画圆圈有的开始走斜线,战鹰迅速迫近观察。战鹰快掠过大力上空的时候,大力的石头裹着一股风声出手,战鹰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闪避动作,石头翻滚到战鹰下丈许的位置已经力尽开始下落,此时第二颗石头呼啸而来,砸在第一颗风化严重的石头上。第一颗石头瞬间空中解体,无数的碎屑直接扑向战鹰。战鹰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很疼,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往下掉了两丈的距离才重新调整好飞行的姿态。这时第三颗石头破空而来,打在战鹰的翅膀上,战鹰再次失去平衡,急速向远方地面滑翔而去。
地面上的明军一片叫好之声,战鹰受伤意味着他们重新掌握了超视距的优势,把握了战场的主动。陈怀伏地听音:“鞑子的骑兵离这里还有里许,李荃准备感应敌人的位置。”然后一指身边不远的小土坡:“赵荣,快!在土坡后面把图画出来。”只要赵荣再次把圆九十六等分,明军就可以故技重施,陈怀有七分把握在无损的状态下消灭对手。赵荣倒是不慌不忙:“现在画图是来不及了,不过侯爷借我十二个人,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陈怀点了点头,赵荣挑了十二个身高相当的家丁,让他们手拉手围成一圈,然后让家丁自己依次标上了子丑寅卯等字样。赵荣在每两个家丁之间的胳膊肘和拉手的位置上各做了一个标记,勉强将两个家丁之间的距离做了四等分,只一会工夫,一个简陋的分成四十八个等分的坐标体系就完成了。此时,李荃喝道:“我感应到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