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有种温热浮上眼眶，那段记忆，突然间涌出，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照顾霍翊霆的那半年，他不肯理她，为了哄他，她故意从他的书房找了很多关于摩斯密码的书学习。
他不肯搭理她的时候，她就敲桌子，用摩斯密码来引起他的注意。
有时候敲的烦了，他就会妥协，和她说要吃什么，她就开心的跑去厨房做好。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当时他只是打发她离开，不想她一直待在他面前罢了。
深深吸了口气，顾曼转身，压住心里的沉闷，快步离开，直到走进电梯。
当电梯的门被关上，她靠在梯壁，眼泪就像是热油，不断在她的眼眶里转动，却生生忍住，不让它落下来。
“这算什么？霍翊霆，你以为我还会像过去那么傻，你给颗糖就觉得甜吗？”
她低喃着，仿佛是在劝自己，又仿佛是在将脑袋里那种摇摆的念头给按下去。
十几层的电梯，终于，当电梯停下，随着门被打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让她生生忍住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
明明说好在楼下看着她上楼的人，此时就站在她面前，隔着打开的电梯门，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你，你怎么了？”
终于，他率先开口，声音透着迟疑，抬起手，却又停了下来，无力的垂下去。
“我本来没想上来的，刚才忘记把这个给你了。”
霍翊霆递过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袋子，顾曼没有接，而是用力将眼泪擦掉，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轻微的鼻音，红红的眼眶，看上去有几分柔弱，显然是情绪还没调整完全。
“你留在炎都的东西，原本早就带过来了，一直没机会给你。”
他像是犯错的小孩，说完这句话，将袋子又往前递了递。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将袋子往她手里一塞，没有进电梯，而是朝着另一边的安全通道走去。
“霍翊霆！”
听到身后传来顾曼的声音，他脚步微顿，肩膀紧了下，缓缓转身，脸上浮上一尾忐忑。
“这些东西，是我不要的，走的时候没拿，以后也不会要了。”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霍翊霆手指尖的血液都凉了下来，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眼神复杂而难堪。
“以前你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他艰难的开口，这个袋子里放着的，全是他所能记得的为数不多的，顾曼喜欢的东西。
经常带的发圈，耳环，书籍，甚至是每天都会用的笔。
“呵呵，你也说了，是以前，人总要变的，不是吗？”
她弯起唇角，唇线的弧度，妩媚而疏离，却足够让人心尖犯疼，霍翊霆根本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笑容。
更不想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留着吧，万一，万一哪天你需要用到，可能就会再喜欢了。”
他压着声线说出这句话，落在顾曼的耳朵，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一如现在的自己和霍翊霆。
他突然间想起了她，不习惯了，需要用到了，就再来纠缠不休。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和这种不要物件，没什么两样。
这还真挺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