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苏长情的背影，凤柒心头掠过一抹怪异感，然而没等她细想，听雨阁的丫鬟匆匆赶来。
“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想不开，想要自戕……”
凤柒猛地起身，随着丫鬟匆匆赶去听雨阁。
听雨阁里，伺候王氏的丫鬟哭哭啼啼，“夫人，您何苦这么想不开啊，孩子没了还会再有的，您何苦呢？”
“呵呵，有什么用，我还是保护不了他。要不是因为我这个娘亲没用，怎么会让他连世界的面儿都没见过，就没了呢。”
王氏凄苦的闭着眼，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丧气，让人看着非常的心堵。
闻言，凤柒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你没用，要不是你没用，孩子不会被人害死。都是你的错。”
“二小姐！！”
听雨阁的丫鬟们有些怨怼的看向凤柒，她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还刺激夫人？
凤柒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清冷的看着王氏，注意到她身形一颤之后，她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了，我就索性实话告诉你，杜姨娘手段隐蔽，目前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她干的。”
“这件事很可能就会这么过去了，而你的哑巴亏注定要咽下去，再苦再涩都得咽下去。你要现在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用在面对以后杜姨娘的算计了。
倒也省的你在受苦，被人欺负，还不敢还击。”
“还击……我能怎么还击呢？”
王氏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满心满眼的绝望。
凤柒扫了一眼丫鬟，让她们离开，妲苏贴心的守在门口，不让人偷听到凤柒与王氏的对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凤柒从屋子里出来，带着妲苏和凌冰直接回去了。
丫鬟雨儿快步走进来，蹲在王氏跟前，轻声问道：“夫人，您还好吧？奴婢刚刚看着二小姐离开之时，脸色不太好。”
王氏微磕双眼，“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显然不虞多说。
雨儿眼光微闪，应了一声是之后转身离开，关上了屋子。
没过多久，迭丽院就收到消息，说是王氏与二小姐似乎是闹崩了。
杜氏高兴极了，“凤柒以为跟王氏合作就能压本夫人一头，殊不知本夫人想要对付她们，简直是手到擒来。”
“夫人高明，二小姐会医术，但是她到底没生过孩子，有些偏门让人落胎简直太容易了。”杜嬷嬷一边拍着杜姨娘的马屁，一边说着。
“哼，跟本夫人斗，下一次她要是再敢怀孕企图夺宠的话，本夫人就再让她尝一尝小产的滋味，长此以往，看她还能不能再怀上老爷的子嗣。”杜姨娘脸色扭曲而恶毒。
杜嬷嬷：“夫人，恐怕她再也不敢了，老爷也不会去她的院子了。”
“嗯，这一次，还真是一箭双雕。”杜姨娘满意一笑，“对了，瑶儿那边可有信儿？你一定要嘱咐她，吃食方面一定要万分小心，不但要看有没有毒，还要注意马齿苋这类不起眼的小东西。”
“老奴省得，夫人放心。”
两人沉浸在高兴之中，没有注意到房檐之上有身影一闪而过。
含烟楼中，凌冰将自己听到的告诉凤柒。
妲苏：“这杜姨娘太恶毒了！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她居然……”
说到后面妲苏都说不下去了，小脸气的通红，眼底是对王氏的同情和怜悯。
“小姐，我们要告诉夫人吗？”凌冰问道。
凤柒抿唇沉默了一会，“暂时先别告诉她，等她身子养好吧。这几日妲苏你盯着听雨阁的人，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来禀报我。”
“奴婢明白了！”
……
长情阁。
苏长情沁在木桶之中，双眸略微涣散，小脸被热气腾腾的水蒸的红彤彤的。
洗好之后，她默默起身擦拭着身体，穿上里衣走出屏风，突然对上一双邪气横生的眸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长情显示诧异，随后小脸爆红。这可是她的净室啊，这个男人，就这般闯进来了吗？
最关键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那么他到底站在那里站了多久呢？
“你快出去，快出去！”
苏长情伸手想要推开勾寒异，没想到，对方对着她邪气一笑之后，啪叽一下倒了下去，苏长情被他吓了一跳，猛地捂着嘴，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时候，苏长情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病态白。
“你……你没事吧？”
她轻轻碰了下勾寒异，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她发现脚下似乎流出一滩黑红色的血迹。
勾寒异，受伤了！
苏长情瞳孔微缩，大脑一片空白。
————————
深夜时分。
凤柒打坐练了一会功之后，正准备睡觉，一道身影熟练的从窗外翻了过来。
“世子，你又来作甚？”
这般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孤夜白眸色微微一沉，他向着凤柒压迫过来，唇畔微扬，嗓音磁性，“夜深露重的，你说本世子来作甚？”
“世子，我劝你三思。”
凤柒微微抬眸，冷淡的瞥了孤夜白一般，手中银针慢里条斯的对上了他的腰部以下部位。
只要孤夜白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等待他的就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下场。
孤夜白嘴角抽了抽，“女人，你也太狠了吧，好歹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了，你动不动就想要废我干什么。莫非——”
“你是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给你添堵？”
对于孤夜白欠扁的话语，凤柒没有多言，直接用行动告诉他，她的意思。
“嘶——”
孤夜白一扭腰肢，快速避开她的攻击，嗓音中带着一分恼意，“你这是来真的啊！！”
“我从不开玩笑。”
凤柒扬了扬手中的银针，对着孤夜白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孤夜白气闷不已，“本来还打算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呢，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说完，他等待着凤柒跟他道歉服软。
没想到凤柒倒好，直接扭身把帘帐放下，上了榻，打算和衣而睡了。
“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如果真的很重要，就算世子说了我也改变不了，若世子不说的话，我迟早也会知道。说与不说，有什么差别？”
这话，简直一点毛病都没有，孤夜白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
诡异的气氛只持续了一瞬，孤夜白憋不住了，他本来就是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何况他不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凤柒还能淡定。
“陛下钦定了和亲人选，是你的亲姐姐，苏长情。”
“你说什么？”
凤柒反应比孤夜白预测的要大的多，少女直接翻身下榻，连鞋子都不穿，赤足快步走近孤夜白身前，双眸瞪得大大的，眼底惊诧一闪而过。
“和亲人选，为什么会是我大姐姐？”
“这个……”孤夜白顿了一下，对上少女焦急的眼神，不忍让她等待，轻声说：“是结匈大汗亲自求娶的。陛下也很纳闷，后面他们谈了一会之后，陛下答应了。”
“陛下之前明明已经断绝了和亲念头！他答应过我的！”
凤柒垂眸，眸底浮起一抹冰冷的杀意。
皇室中人，果然一个个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独孤绝是，楚皇也是。
“以女子换来和平，也真亏得他好意思！！”凤柒低吼，语气中充满了不敬之意。
“你冷静点。”感觉到凤柒的不对劲，孤夜白忙扶着她，低声劝道：“陛下不是这种人……”
“那是哪种？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你要给他说话？”
凤柒甩开孤夜白的手，眸底带着嘲弄，“孤夜白，你镇国公府是忠皇党。我可不是，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性，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会觉得别人是有苦衷的！！！”
就算是一国之帝又如何？
拿她姐姐做和平契约的垫脚石，就是不行。
“你要干什么？”
孤夜白看着凤柒转身换衣裳，心底掠过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进宫。”
凤柒冷冷的丢下一句，之后又对孤夜白说：“世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这一次，冰冷的双眸之中，看他犹如看一个陌生人。
她这是连他也给记恨上了？
孤夜白心头无奈，可是不信惹的凤柒更加不快，只能默默推出去。
没一刻钟，凤柒就唤醒了妲苏，直接离开含烟楼，要入宫去。
她手中有楚皇给的令牌，可以进出宫自由。但是之前细作之事之后，楚皇就已经与她说清楚了，不能在进宫了。
说白了，就是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到头了。
凤柒越想越气，越想心中戾气越大，前世受的苦如鲠在喉，每日都让她睡梦之中噩梦连连，如今再次被楚国皇室的人摆一道，凤柒心头扬起嘲笑自己的弧度。
自己怎么会这么蠢？
上了一次儿子的当，又会觉得老子说不定是为明君？
孤夜白目送凤柒离开，追风在他身边焦急的说道：“主子，您怎么不告诉县主，您已经求过皇上了，还被他训斥了呀……”
他们家世子一直深受帝宠，这么大了可都没有被楚皇训斥过。
今日楚皇的心情可是不算好的。
“世子爷，陛下是天子，县主若是惹怒了他，恐怕会被降罪啊！”
凌冰闻讯赶来，对着孤夜白请求，“世子爷，您快想想办法，一定拉住县主啊！”
孤夜白没有说话，追风和凌冰急得要死，却没有丝毫办法。
“你去一趟长情阁，找到苏长情，带她进宫。”
说完之后，孤夜白几个起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凌冰忙激动应是，立刻就奔向了长情阁。
迭丽院。
杜氏伺候了苏正德之后，刚净了身子要入睡，杜嬷嬷就匆匆进来，“夫人，刚刚老奴发现含烟楼有动静。”
“哦？这么晚了，能有什么动静？”
“好像是二小姐出门了。”
“这么晚出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跟什么野男人厮混了，你盯住那边，一旦凤柒回来立刻禀告给本夫人。”
杜氏眼珠转了下，露出毒蛇的微笑，“这一次，本夫人要让老爷看看凤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败坏门风，必然要赶她出府。”
“老奴遵命。”
杜嬷嬷阴笑一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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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皇宫的马车上，老韩头驾车。凤柒坐在马车之中，老韩头幽幽的嗓音传来——
“你可要想清楚了，跟一国之君撕破脸，日后可没你好果子吃。”
凤柒冷着眸，唇角紧抿，“她不能去结匈。”
结匈是什么地方？离楚京千里之遥。结匈民风彪悍又粗鲁，苏长情这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那样的地方。
“那你心中的仇恨呢？”
老韩头一句话，让凤柒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久到老韩头以为她打消念头了，正打算调转车头给她一个台阶下，马车中传来少女清冷的嗓音——
“不许回头。”
“哎——”
老韩头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一抹复杂。
总觉得凤柒这性子，跟苏柒像极了，那位武安君，也是这么的护短。只要是她麾下的人，都受她庇护。
正想着，一抹赤金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老韩头双眸一迷，精光爆出。
“谁？”
孤夜白没有搭理老韩头的意思，老韩头一把拉住马车，内力运转，满眼杀意的看向孤夜白。
“让他上来吧！”
凤柒不想两人在路中间打起来，更不想被他们耽误了时间，只能让孤夜白上马车。
老韩头闻言，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警惕的眼神，一直注意着孤夜白。
孤夜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眼角扫了他平庸滑稽的脸一瞬，之后，直接撩了帘子，进了马车之中。
“继续驾车。”
“是！”
……
马车里，凤柒与孤夜白无声对视，良久，孤夜白似乎是败下阵来，“你当真要去？”
“当然。”
“你可知陛下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的了，而且，这其中或许会有别的变数。”
凤柒眸底微嘲，“什么变数？世子是想说，陛下震怒，苏家会受牵连吗？还是担心自己被迁怒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孤夜白凑近凤柒，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担忧，丹凤眼微垂，盯着凤柒，“陛下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他不会置子民于不顾，但也绝非是个会受人威胁的帝王。”
凤柒无畏的对视于他，“多谢世子提醒。”
显然，她不打算放弃。
苏家离皇宫不算近，但也不算远，毕竟是一朝丞相的府邸，离宫门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宫门早就下了钥，守着宫门的侍卫看到一辆马车快速接近，立刻拔出刀剑，大声喝道——
“宫门落锁，前方何人？”
老韩头吁了一声，把马车停下来，在侍卫们疑惑的眼神中，一双骨络分明的大手撩开了车帘，下一瞬，孤夜白那张标志性俊美妖冶的脸映入众人眼中。
侍卫们忙握拳行礼——
“见过镇国世子殿下。”
孤夜白没有理会他们，反而反身伸出了手，侍卫们下意识的盯着，发现一双玉白细嫩的小手伸出，之后避开了孤夜白，直接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一身红衣，不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天邑县主吗？
这两位深夜居然会在一起？
侍卫们心头八卦着，面上却一个比一个严肃。
“世子，县主，如今宫门下钥，已经不得入内了，若是要进宫面圣的话，还是明日再来吧！”
凤柒唇畔轻抿，手中扬起一块令牌。
是楚皇之前给她的，侍卫们一见，立刻跪了下来。
“见过陛下！”
见此令牌如见陛下，凤柒抬步向内走着，一边冷声丢下一句：“开门。”
“……是！”
侍卫们没法，转身一挥手，让人开宫门。
孤夜白跟在凤柒的身后，一起步入了宫门之中，宫门缓缓关上，老韩头看着两人的身影似乎被黑夜吞噬，不经抬头看了一眼这朱门绿瓦，心底流转着一抹惆怅。
龙潭宫。
凤柒和孤夜白出丞相府的门之际，他便收到了消息。
故而凤柒和孤夜白到龙潭殿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身便衣的楚皇自顾自的下着围棋，似乎对周朝没有任何兴趣。
“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朕安！起来吧。”
楚皇边说边落下一子，此时孤夜白也行礼了，“臣见过陛下。”
“你怎么也来了？”
楚皇这才抬起头，望向孤夜白，“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位孤男寡女来朕这里作甚？莫非是有大喜事要请朕给你们做个见证不成？”
凤柒没有心情跟楚皇开玩笑，也不想理会他是不是真的开玩笑。
“陛下，臣女听说您打算让臣女的大姐姐苏长情去和亲？”
“是有这么一回事，结匈的大汗对令姐一见倾心，愿意以百年和平为契约，换她远嫁结匈。”
楚皇说着，又落了一子，凤柒眸底寒冷，“臣女觉得楚国的和平不需要用一个女子来换，何况结匈人什么性子陛下很清楚，他们绝对是喂不饱的豺狼，和平，不过是缓兵之计。”
“放肆！”楚皇一把把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碗之中，眸底深邃的看着凤柒，“你一个女子，怎可乱议朝政？”
“皇上您错了，当年武安君可是您亲自册封的。您那时候不是认可她，巾帼不让须眉吗？如今为何又说女子不可议朝政了呢？”
凤柒此话一出，孤夜白眸光微闪了一下，这话的确是老头子当年说的，但是问题关键在于当年老头子说的时候，在场的人只有他和武安君以及老头子的贴身心腹太监在内四个人。
那么，凤柒是怎么知道的？
楚皇没有觉得奇怪，他以为这话是孤夜白告诉凤柒的，为的就是在这里说服他。
“何况，臣女并非议朝政，而是为自己的姐姐抱不平罢了。结匈大汗当初要求和亲的对象是公主，公主是陛下您的女儿，她们身来尊贵，享受国家一切的奢侈和荣华。”
“可是轮到这件事上的时候，没有一位站出来，当然臣女也不觉得用公主换和平是可以的。但是，为何公主都不愿意去的事，偏偏落在了我的大姐姐身上？”
“难道就因为她家世背景不够，没有人帮她背后运作说项吗？”
凤柒越说，楚皇脸色越差，他感受到了一股屈辱，二十多年前被太后等一干氏族出身的后妃们干预的屈辱。
“够了！”
楚皇厉喝一声，脸色黑的犹如锅底。
孤夜白悄然的挡在凤柒跟前，抵挡住了楚皇对凤柒的怒气。
凤柒并没有觉得够，她觉得楚皇就是脑子坏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让一个臣女去跟结匈和亲？
他是凭什么认定，一个臣子之女就能牵制住狼王的？
“没够，臣女不觉得凭借臣女大姐姐一介蒲柳之姿便能够让结匈大汗五迷三道，放弃对楚国边境的骚扰和抢掠，陛下您现在答应了，楚国在其他国家之中地位一定会骤降的。”
“楚国兵力强盛，并不怕打仗，不是吗？”
这些话从一个闺阁女子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楚皇惊讶了。他没想到凤柒居然懂得这么深。
常人只道联姻之后便能有和平，可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这和平不过是面子情罢了，该抢掠的结匈不会手软，因为他们地处草原，粮草和寒冷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不解决每年冬季就会饿死一批人，而结匈不会这么看着自己的族人死的。
他其实也知道勾寒异所谓的和平条约是放屁，但是……
“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休得再提。”
“陛下——”
凤柒没想到，她摆事实讲道理，楚皇依然油盐不进，她眸底微沉，“陛下忘了前几日与臣女的约定了吗？”
“你在威胁朕？”楚皇眯了眯眼，气势陡变，狠狠压在凤柒身上。
凤柒面色不变，“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希望陛**为一国之君懂得君无戏言的道理。”
“好一个君无戏言！”楚皇哈哈一笑，眸底是翻涌的狂怒和杀意，他不顾孤夜白的眼神，直接冷声下令：“凤柒你可知道你这般以下犯上，依律是当斩的！”
凤柒抿唇不语，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潘公公尖细的嗓音——
“皇上，苏家大小姐前来恳求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