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第一次面对着一群不认识的人，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这位考官不仅面目俊朗，五官严肃，看向他时不自觉站得笔直，那目光仿佛能层层透过表皮直视她内心。
“您好，我是33号考生云沐。”
云沐说完忐忑的站在那里，不经意瞥见身侧其他几位考生，看她的眼神都复杂得很。
云沐瞬间就更紧张了。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直愣愣站在那里，云沐的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然后助教整理好资料之后，将档案袋封存，那个考官没有问她任何问题。
这就太奇怪了。
后面的三位考生发挥也不错，这再一次让云沐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导师既定，云沐真的担心自己PK不过这些科班出生得考生，他们都很优秀，甚至比自己更懂得考试。
一场下来，就过了约45分钟。
云沐出来时，张晴正在愁眉苦脸的摆弄自己手机。
屏幕的边缘都碎成玻璃碴了，打字的时候甚至有点划手。
张晴一张笑脸满是委屈。
“这个坏女人，下手真是狠。”
云沐走过去迅速立即抓起她的手。
“这是怎么弄的，我就进去考个试，你手机怎么都牺牲了？”
张晴左右查看一番，连忙牵着云沐往外走。
“人多而杂，我们先离开。”
京艺地处京都最古老的商圈，周边配套设施齐全，两人很快便在校门口找到一间环境不错的咖啡店。
坐下后，张晴狠狠舒了口气，眉毛拧在一起，一脸义愤填膺。
“我之前说过，混圈最主要的是什么，格局！格局要大！”
“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夏雯带着人来找我的样子，仿佛回到了我的校园时代，她就像校园里臭名昭著的不良少女，来校园暴力的。”
云沐被她逗得哈哈直笑，笑了半天停不下来。
张晴故作严肃状，“嘿嘿，没讲完呢，你这笑点有待提高。”
云沐坐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好，你快说，我要重点听你手机壮烈牺牲这块。”
张晴立即坐直了身子，像是说评书一样，肩膀挺直，怒目圆瞪，手时不时在桌子上拍一下，足足用了十几分钟，将现场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遍。
“天呐，你这一天就赚了8000？我都没赚这么多。”
张晴没想到云沐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你啊，就是未来得资本家，怎么先想到钱呢，我那时赢了钱吗？那是咱的尊严！”
张晴唾沫横飞，神采飞扬，云沐也不想打断她，又听她胡扯了一会。
在这个间隙，云沐注意到咖啡店外边的街道上，有一个身穿卫衣兜帽遮脸的人，总是时不时地扭过一半的身子看向这边，云沐用余光悄悄探查，频率大概是没分钟一次。
这么频繁的盯梢，是跟踪无疑了吧。
幸好今天为了考试打扮的好不错，被狗仔拍也不算狼狈，要不是狗仔的话，他们的处境就很危险。
好在身处咖啡厅是安全的。
张晴还在眉飞色舞的讲着，发现云沐心不在焉后，立即停下来跟她确认。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云沐意识到溜号被发现有一丝不好意思，立即握住张晴的手。
“我也想跟你讲讲今天我遇到的事情，我在考场里真是长了见识。”
云沐用了几分钟讲了遍考场内部发生的一切，重点讲述了众考生的神功。
顺带讲了下自己的表现。
张晴立即拍板，“虽然我不知道张教授是哪个，他绝对对你刮目相看。”
云沐摇了摇头，“你都没看我的表演，怎么确定的？”
张晴身子向前倾，“而且我还怀疑，问你名字的那个就是张教授。”
“他？”
云沐眼前瞬间闪过那张冷峻的扑克脸，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简直太可怕了，我真的有点怕他。”
张晴轻轻笑出声。
“那太正常了，你是学生他是老师，而且，那个点你名的人八成就是他。”
云沐不解，眼神不忘假装无意瞟向街边，那个男人还在。
“你怎么判断的？”
张晴立即又摆出那副剥削的怪样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考官点名，这在京艺是有说法的，学生叫它为“点卯”。哪个教授点你，基本就是在宣布主权，表示这人我要了，其他考官别惦记了，同时也是像学生释放一个信号。”
云沐惊呆了，一个小小的考试环节都这么多说法，她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怪不得大家看我的时候，像在看一个妖怪，我还以为考官要问问题，结果什么都没有。”
张晴激动得一拍大腿。
“这就对了么，那个人就是张教授，不信等着瞧。”
不用等着，她当场就信了。
毕竟是姜哥和陈总打过招呼的，点她也是情理之中，是自己没有明白过来，反倒傻乎乎的不知所措，一定都被导师看在眼里了。
即便考题发挥的还不错，想到自己一脸带啥的状态，云沐只想两眼一翻，换个地球生活。
“没事啊，你表现得不错了，你又不是科班出身，你知道那些考生学习表演多贵么，他们都是有老师带的，”
的确，自己算是野路子，能打过真英雄，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好了，我们俩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我跟姜哥汇报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回公司？”
云沐的眼神继续瞟向窗外，她不敢出去。
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两个人贸然出去，根本摸不清情势。
是狗仔还好说，就怕是有心之人。
一想到张晴被为难的经历，云沐心想，就算为了张晴，也不能这么直接走出去。
她迅速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对方很快便接起来。
“怎么了？”
云沐脸对着张晴，表情却是笑嘻嘻的。
甜美的笑脸配上她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极其诡异。
“怎么办，楚莫砚，我好像被跟踪了，我现在咖啡厅不敢走。”
张晴的脸色骤变，一脸茫然。
云沐立即伸出手握住她的，并且用力急促扯嘴角，示意她也笑。
张晴立即换上一副假到不行满脸诡异的笑容。
楚莫砚那边吃了几秒后，立即回了话。
“在原地别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