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下山，你在山上陪着父亲可行？”
墨何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要和罗旭在一起。
“你在山上，生活比较好，跟着我会吃苦。”
“我不怕。”
“我们下山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可能会丢了性命。”
“我认了。”
罗旭再一次被面前的坚决的女子震惊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担心都不害怕吗？还是她身边只要有罗旭，自己就会什么都不害怕？
“你就带她一起下山吧。”罗令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前。
墨何雨听了点头，“我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即使不能我也不愿和你相隔这么遥远，我要和你保持在最近的距离。”
“以后参军就不方便啊。”
“我只是珍惜现在，不管以后。”墨何雨坚定的看着罗旭，罗旭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赞成了。
他们听说在两天后，李愬的军队会从此地经过，正巧趁着这个机会拦住军队，请求参军。
崔梓在家中休养几日再次来到长吉家，看到长吉丧志的模样有些担心但是还是更多的悲伤。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崔梓关心的问道。
“我真想一醉解千愁，没有了小小我就失去了全世界。”
崔梓明白长吉心中小小的重要性，只是现在的，模样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
“母亲，给我们准备一些酒水来。”
他们在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可是谁都不说话。
渐渐地两个人都醉了，长吉拿着酒杯高声道：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崔梓听到这首诗，有些难过，可是小小去世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所以只能节哀顺变了。
“崔梓，你知道吗？小小她是多么好的妻子。”长吉拉着崔梓一直说着，崔梓扶起他走进房间，“长吉，你醉了。”
“不，我没有，我想念自己的妻子。”
“你先歇息，明日酒醒了我再来找你。”
“崔梓，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我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崔梓听了，感到心酸。
“一身功名不过三尺黄沙，权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崔梓吐出这个话语，心中无限的惆怅，相守便是幸福，无论穷与富。
他看到长吉的眼角有泪水，但是他真的安静的睡着了。
他的生活没有了小小真的乱的一塌糊涂，也许当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而现在这个人突然消失了，是一种无法接受的痛苦。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换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崔梓说着此话，长吉不全没有听见。
崔梓静静的离开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自己。
小小此时的箭伤越来越严重了，据说这上面应该有一种匈奴产生的剧毒，她已经不能行走，每天在回京的马车里，躺着。
李愬对自己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
没想到自己死去竟然是在李愬的身边，小小想到。
近几日躺着的休息抛却一切心思，渐渐地以前的画面全部浮现在自己的脑海，自己是李贺的妻子，有几个挚友，还有一个一直陪伴自己的大人。
可是自己真的如大人所说的在十九岁的今年，自己就要死去吗？自己还是那么留恋人世，自己也希望用有用的肉体来和大人接触，她喜欢大人 穿着白色衣服作为泽演的化身，她有些敬畏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大人怎么不来救我？小小心中呐喊，可是伤口越来越大，似乎她感觉到全身都有一种被虫蚀的感觉，那种感觉令小小害怕。
她在夜中终于哭出声来。
李愬赶了过来，安慰的问道：“怎么了？伤口痛吗？”
小小摇摇头，“我看到自己死了。”
李愬惊奇的害怕，虽然她是别人的妻子，但是他内心中爱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他是不愿看到自己最后的念想都会破灭。
“你坚持一下，等到京城我会请最好的郎中为你治疗。”
“可是我觉得自己快要被虫子吞噬了，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小小第一次感觉到死去是这么的可怕，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可是闭上眼睛的黑暗让自己更加害怕，她抱紧被子，无声的抽噎。
李愬很是担心，带着一队人马骑着马车连夜赶路。
天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京城。
在长安街，马车因为人群拥挤而行驶的很缓慢，小小安静下来，她忍着痛，咬紧牙关不愿说出一个苦、一个痛字。长安的一切自己是多么的熟悉，自己在这里生活过自己在这里差点死去，还有那一片白的惨烈的梨花林，美丽到凄惨。
自己是多么怀念长吉，不知现在的他怎么样了，可是自己已经离开了就不能回去，因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回去只会让长吉再次受到致命的打击。
他们来到李府，小小被安置在软软的床上。
李愬把京城最好的郎中都叫了过来，为小小诊治。
可是每个人诊断过后，都摇摇头，表示中毒太久，已经无力回天了。
李愬很是难过，但是不愿把真相告诉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