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安在一旁笑了笑,说:“那是你爷爷给你打的。”
“以前,你妈怀你时,去医院做检查,当时没看到你的小啾啾,以为你是个女孩。”
“对门那刘家姑娘,你知道吧,比你大个两三岁。”
“那姑娘从小你爷爷就喜欢,盼望着咱们生个孙女儿。”
“你妈这检查结果一出来,说可能是个女孩儿。”
“你爷爷兴冲冲,把咱家种三十多年的香樟木给砍掉,打造那个莲纹收纳箱和一个逗你玩儿的拨浪鼓及一个学步车。”
“像你以前咬那个磨牙棒和木头剑,都是用香樟木做的,塞在储物间,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齐泰安露出回忆之色,眼里充满怀念。
齐鸣听得愣了下。
这些事,他已经不记得。
他只记得,在他刚上小学一年级时,爷爷已去世。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很疼他。
总是会抓知了、抓黄鳝、抓蛇、采草药,换成钱后,带他去买好吃的。
只要他撒撒娇,就有冰棍吃。
以前爸妈不让买学校路边的辣条,他找爷爷要,买路边一毛钱一根,长二三十厘米的辣条棒。
什么时候,这些记忆在他脑海里,居然已经遗落在不知何处……
齐鸣声音低哑道:“既然是爷爷留下来的,那说什么都不能卖。”
箱子上的莲纹很漂亮,有两只花 苞,有荷叶,有莲花,栩栩如生。
好像一阵风吹过,它们能随风摇曳一样。
想到这是爷爷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东西。
齐鸣心里充满暖意和一种心里一空的感觉。
小时候不懂,什么叫做天人永隔。
只在爷爷去世时,懵懂地披麻戴孝两天,就又去上学。
虽难过一阵子,但时间仍是冲淡一切感伤。
今天,突然从爸妈这里得知,这三件小时候一直用的东西。
居然是由爷爷亲手给他打造,齐鸣心里忍不住的难受。
齐泰安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很快恢复过来。
他一边走向厨房,一边感叹地说:“这香樟木以前能砍。”
“现在不能喽,已经成国家二级保护植物,谁要是再砍得进局子啊!”
“这说的,是野生香樟木!如果是你自家种的,是可以的!”齐鸣道。
他跟着齐泰安走进厨房,“爸,你干嘛呢?”
齐泰安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圆溜溜的大西瓜,屁股只有小小一点,纹路很宽,一看就好吃。
“这是在超市买的西瓜,现在西瓜贵啦,一块五一斤,以前才五毛八毛呢!”
齐鸣笑道:“因为,如今种西瓜的人少嘛。”
“以前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种两根,现在除专门种西瓜卖的农户,有谁来种西瓜?”
西瓜切开,里头是清新宜人的深红色,整齐排列着几粒大大的西瓜籽。
如今,很多人都喜欢吃纯甜的无籽西瓜。
但在齐鸣看来,这种有籽脆西瓜才是真正的好吃。
当然,那种粉色的沙西瓜也好吃。
齐鸣是只要好吃,有籽无籽都能接受。
但,小时候吃惯这种有籽的脆西瓜。
他平时买的时候,仍是会买这种。
把西瓜切成月牙一般的长条端在盘子里出去。
一家三口蹲在门檐下,吹着风吃西瓜。
刚吃没两口,张清梅突然走进屋子,拿一个盆出来。
“把籽吐这里,咱多收集一点,给你炒两斤西瓜子儿带去城里吃!”
“行。”
“爸,下午干啥呢?”齐鸣吐一把西瓜子,问。
“下午去把没除的草除完,然后捞鱼虾做饭。”
“对啦,你弟下午五点一十放学,你要不要给他一个惊喜去接他?”齐泰安吐着西瓜籽说。
能生嚼西瓜籽的人,是比较少的。
很快,半个西瓜吃完,盆里有浅浅的一层籽。
齐鸣戴上草帽,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去除草。
张清梅和齐泰安已经干一天。
有齐鸣的加入,三个人一起干一个小时,把草给除完。
上午除掉的草已经晒蔫,明天后天再晒两天,会彻底死绝。
回到家,齐鸣洗个澡,去镇上小学门口接齐默。
因为兄弟俩差十二岁,齐默出生时,齐鸣都小学六年级毕业,准备去上初中。
兄弟俩没有天天待在一起,感情反而更好。
张清梅夫妻俩不偏宠小的那个,反而更看重齐鸣一点。
小时候,齐默调皮,在齐鸣做作业时招惹他,被他提起来打屁股,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
夫妻俩在旁边哈哈大笑,一点不干涉,有时候要鼓掌说打好得好。
反正,齐默当场说不喜欢哥哥,等哭够,又自觉地黏上去撒娇。
齐鸣来得有点早,才四点半。
想到给弟弟一个惊喜,他走进学校边的超市,问老板:“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长长的棍子,像拖把棍那样?”
“然后,在上面用胶布绑一些零食,绑成一个大大的球!”
老板一听,这是个大买卖啊!
他立刻说:“有有有,你等一下!”
老板从柜台里出来,跑到放铲子的地方,把木棍给旋出来。
看着长约八十厘米的棍子,齐鸣满意地点头,在超市里逛起来。
米老头、旺仔小馒头、大白兔奶糖、猫耳朵、北京烤鸭、臭干子、大刀牛肉……
几十种,他小时候喜欢吃,现在齐默又喜欢吃的零食,被他买一筐。
老板笑眯眯地拿过来胶带,帮他把这些零食缠成一条,盘到木棍顶端。
其体积,足有瑜伽球那么大!
接着,齐鸣手里又提着几包流浪汉及楚味天下的脆鸡爪和友友的酸菜鸡爪。
最上面放着两块雪糕,一块是绿舌头,一块是小布丁儿。
齐鸣扛着零食棒棒糖,手里提着一大袋比较贵的高端小零食,走到学校门口。
此时已经是五点,等十分钟,小学生鱼贯而出!
看到齐鸣,众学生都忍不住发出惊叹,目露崇拜地看着齐鸣。
同时,他们眼里露出渴望之色,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难道,这是古希腊掌管零食的神?
可恶,这是谁家的哥哥,竟如此懂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