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里快顶不住了。”
小唐助理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隔着手机屏幕，依稀还能听到楼下的呼喊声。
她叹了口气，轻声安抚着小唐，说自己马上回去。
眼前的场景实在不容乐观，白雪经过大起大落，精神被反复折磨，此刻已经彻底崩溃。
周围的小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姐姐，鼻头一阵酸楚，撇着嘴哭出声。
宋韵蹲下身体，为他们擦拭眼泪，轻轻出声哄着。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当面应对，即便没有证据我们也问心无愧，天使这一元素存在多年，谁说就必须外国人才是运用得最好的。”
宋韵双眸坚定。
这番话一方面稳定住白雪一方面也是为自己打气。
…
江海。
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人遗忘，反而愈演愈烈，不少部门已经掺和进来。
宋韵风尘仆仆地走到门口处。
连日的奔波让她眼下生出一片青黛，双目流转，眼底是高山之巅的清明。
记者们看到消失多日的宋韵终于现身，争先恐后地跑到她身旁。
无数漆黑的话筒出现在宋韵眼前。
人影幢幢，所有人都在张着嘴说话，无数声音在其耳边回荡。
头晕目眩。
宋韵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下午六点，我将会在盛世酒店举行新闻发布会，希望大家都能来参加，到时候，有任何疑虑都会一一解答。”
很快，爆炸般的质问重新出现。
宋韵被吵得脑袋一片空白，在几名保镖的保护下，她走进电梯中。
随着电梯门关闭，门口震耳欲聋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宋韵重新站在公司门前。
她神色平缓，逐步走向门内，和之前的喧嚣相比，冷清了许多。
不少座位已经空了出来。
她心里一阵酸楚，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儿，又觉得很幸运。
最起码，她还没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她，这就很满足了。
小唐助理在拐角处看到一脸平淡的宋韵，惊喜不已。
“您终于回来了。”
“最近怎么样？”
小唐瘪了瘪嘴巴，讪讪的开口：“我已经极力和客户们沟通了，可大部分人还是选择毁约，即便不要违约金也不想和我们高盛扯上关系。”
“随他们去吧，对了，公司里这些离职的员工工资都发了吧。”
宋韵边走边说。
“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们多付了一个月的工资。”
两人已经来到办公室内。
宋韵坐在宽敞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
突然，她脊背绷紧：“你查一下我们账上现在还剩下多少钱，能够支撑公司运营多久。”
小唐闻言，推了推眼睛，仔细回想着开口：“账上还剩下三十万左右，按照最低成本也只能支撑公司一个月。”
宋韵点了点头，复又仰起脸轻声看向小唐。
“这两天你辛苦了，我会给你嘉奖的。”
“不用宋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唐是个微胖的姑娘，脸上肉嘟嘟的，笑起来，嘴边两个梨涡尤其显眼。
她工作能力很强，在宋韵不在的两天，公司所有事务都是由她接洽的。
…
时间来到下午。
六点钟，盛世酒店人满为患。
盛世酒店设计是环状，走廊围绕着墙壁一圈一圈旋转下来。
楼顶吊着一尊巨大的龙形雕塑，金黄色的鳞片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锋利的爪牙为它增添了几分凌人的气势。
雕塑之下，蓝色的幕布和座椅已经被整齐的放置好。
走廊上面围满了人。
幕布前方有六十个座椅，这是为记者们准备的。
他们手里拿着话筒和相机不住的朝着门口张望，眼里急得快要能生出火来。
门口人影攒动，就是迟迟不见宋韵的身影。
“这小娘们不会是耍我们的吧。”
“有没有点时间观念，这都六点了怎么还不来？”
…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一会，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宋韵来了！”
在保镖的保护者，宋韵缓缓来到蓝色幕布前。
她一身利落的黑白拼接连体裤，乌黑的长发被微微卷起，玉面朱唇，冷漠的眼底下暗流涌动。
紧紧跟在她身旁的，就是白雪。
她显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看到摄像头朝向她忍不住侧过脸去。
宋韵拍了拍面前的喇叭，呼了两声。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百忙之中来参加高盛集团天使系列事件的发布会，接下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情提问。”
此言一出，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举起双手。
宋韵眼眸流转，随手点了一位长得比较顺眼的女生。
“请问，您这几天消失是去和John设计师私了吗？”
宋韵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我们确实和John设计师沟通过，不过说的话题是让他停止对我司设计师的污蔑，可对方情绪激动，执拗不堪，我们也只能作罢。”
“您的意思是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对方有意为之？”
宋韵抿了抿唇：“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下一个。”
这个女记者不死心地舔了舔唇，坐回原位。
一位身着蓝色衬衫的男士被点名。
“高盛集团是靠吃网络福利起来的，现在又再次发生同样事情，有网民说这都是您一手导演的，哗众取宠，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个网民脑洞挺大的，如果我司能挺过去这次事件，我愿意出钱让她导演一部电影。”
宋韵语气婉转，面色不显可声音满是不屑。
许是脊背绷紧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换了一个较为慵懒的身姿。
眉目如画，慵懒却不轻浮的姿态为她添了一副朦胧的滤镜。
就像八十年代的港星。
风姿绰绰，骨子里却像是在枝头凌霜傲雪的梅花。
“还有最后一个。”
宋韵双唇微碰，声音不大却毋庸置疑。
“最后一个问题，我来问！”
众人寻声回眸，疑惑的眼神很快被惊讶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