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别人,衙门之中的兵丁,朱榑带来的亲随侍卫,还有皇帝赐给白辰的亲兵,全都冲进了屋子之中。
齐王亲随训练有素,一部分冲进了屋子之中,另外一部分则在屋子外边警戒。
白辰指着躺在地上的四个黑衣人,和他们说道:“这是刺客,想暗杀我。”
四个黑衣人还在昏迷之中,已被绑得结结实实,推到了屋子外边,绑在了衙门院子里的石柱子上。
火把上的松脂在滋滋燃烧着,院子里被照得通明。
几盆水兜头泼在了那四个黑衣人的脸上,有两个人发出了吚唔的呓语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齐王朱榑亲自执着利刃,像个屠夫一般,站在他们的面前,说道:“老实交待,是谁叫你们来刺杀白大人的?说。”
噗,一个黑衣人吐了一口水,正好吐在了齐王朱榑的脸上。
这还真有点猝不及防,齐王朱榑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若不是瞧着身边人不少,又顾及他自己尊贵的皇子身份,估计着他就破口大骂起来了。
脸色气得发青的齐王朱榑,阴沉沉盯着那个吐他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将长刀向前一扎,便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
这一刀,不但取了黑衣人的性命,也将齐王朱榑全身弄得血淋呼啦的。说实话,白辰觉得自己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绝对不会亲手将利刃加于他人。
可齐王朱榑不一样。看上去,他现在好像很兴奋,好像有一种变态的嗜血情绪,带着冷笑,又站在了第二个黑衣人面前。
“我知道,你也肯定不会说,本官也不问了,还是一刀将你结果了干脆。”
在“嘿嘿”冷笑了两声之后,齐王朱榑便将刀一举,牙一咬,向着那黑衣人胸前刺去。
刀刃还没有碰到黑衣人的衣服,他便怕了,连声叫道:“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我们都是受人所使来刺杀白大人的。”
“哟,这就怕了?真是没劲儿。”
“呛啷”,齐王朱榑将刀向着地下一扔,拍拍手,说道:“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得痛快了,本官万一心情好,说不定,还能饶你们这些狗贼一命。”
那黑衣人伸着脖子,费力地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是……是陈陆六陈大老爷叫我们来的。”
“陈陆六?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个识趣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丧心病狂。”
齐王朱榑不相信。
在他眼中,陈陆六能说会道,心思灵巧,出手大方,为人慷慨,那当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在京城之中,他结交了那么多王孙公子,没有谁像陈陆六这般有趣。
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暗杀朝廷命官的事情来呢?
齐王朱榑觉得这不可能。
黑衣人见他不信,又道:“大人,老爷,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不信,一会儿他们两个醒来了,你问他们是不是陈陆六派我们来的。”
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个事情是没跑了。
可齐王朱榑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转眼瞧着白辰,说道:“白大人,你觉得这个事情的真实性有几分?会不会是这个狗曲在故意栽赃陷害,诬赖好人?”
白辰知道,齐王朱榑说这个话,并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真正答案的意思,而只是想听他说一句:“我不相信这个事情是陈陆六做的。”
可惜,白辰不会随着齐王朱榑的意思去回答他。
陈陆六此人,白辰深知,那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奸险之人。他能投其所好,骗得到齐王朱榑的信任,却骗不过白辰。
他认真说道:“此事,下官也不好妄断,一切,总以证据说话。”
没有从白辰这里得到想听的话,齐王朱榑不免有些失望。
他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呀,陈陆六为何与朝廷命官过不去呢?他不应该呀。”
这个时候,白辰上前来,和他说道:“大人何不将陈陆六叫来,一问便知。”
“对,来人,马上去叫陈陆六,就说衙门里有事请他问话。”齐王朱榑立刻传下了令去。
一个亲随侍卫答应了一声,去后院马槽之上牵了一匹马,向着衙门外走去。
白辰说道:“且慢,我同你一起去。”
“这……岂不是危险?”齐王朱榑看着他,说道。
白辰摇头:“刺客已被逮到,事情也已传了出去,想必城中不少人已知道了。这个时候,不会再有刺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刺杀下官了。”
“也罢,你去将陈陆六叫来,叫他务必来一趟,见过本官,洗清嫌疑。”朱榑脸色有些凝重,神情也有些低落。
在他心中,还是认为陈陆六是被人诬陷的,到这里来,不过是为自己辩白而已。
他有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改过来。
白辰点头答应,由两个亲兵保护着,和那个齐王侍卫一起离开了衙门。
陈家宅院之中,陈陆六背着两只手,就好像一只热锅之上的蚂蚁,在院子之中不断来回走动着。
他想派人去巡检司衙门之中打听一个情况,可又怕引火烧身,惹人怀疑。思来想去,他派了一个老仆,以买菜的名义,前去衙门附近转悠着探听消息。
正在他焦急地等着老仆为他传回消息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紧接弟,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后院来,和他说道:“老爷,不好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他们是谁?你怎么说话慌慌张张的。”陈陆六训斥了一声。
实际上,现在他的心里,也像火烧了皮毛的野兽一般,着急忙慌的,不比管家好到哪儿去。
管家擦了一把额头之上的汗水,说:“衙门里的兵来了,由白大人亲自跟着,已到门外了,说是拿老爷你去巡检司衙门问话。”
陈陆六一听这个话,立刻炸毛了。
白辰亲自带着人来拿他到衙门去问话,这岂不是意味着已经东窗事发?他这一去,还能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