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们除了送金送银之外,还有人猜测着,朱樉年少英雄,那肯定得喜欢美人了。于是,就有人私下里买了美女,悄悄送给朱樉。
金银之礼,朱樉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他不缺银子使。可是,美人嘛,虽然他府中也有不少,不过,他不嫌多。
尤其是现在,带兵打仗,在外边独身一人过了一个来月,天天还高强度工作,身体和心理都紧张得不得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地方官员送来一些温柔可人、予取予求的美人,他若是不收下,那简直就是对不住自己。
不过是两三天的工夫,朱樉又沉浸在了温柔乡之中,暴戾和嚣张的性子慢慢显现,颇有故态复萌之势。
姚广孝有些担心,再这么下去,朱樉就将毁在这些美色之上了。
下棋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破天荒连着输给了白辰两局。
“军师可是有心事?”白辰问道。
姚广孝没有否认:“近来大将军沉迷于美色之中,不肯搬师回京,照此下去,前景堪忧呀。”
白辰丢下棋子,和姚广孝说道:“军师不必忧虑,此事若想解决,你只用略施小小手段,就可以了。”
“贫僧有何手段可以使用?”姚广孝看着白辰,面带着不解之色。
白辰说道:“此事说来也简单。军师对药物一道,也颇有研究,不如在大将军的饮食之中,加上一味药,使他没了男女之欲,岂不省事?”
“这怎么使得?”姚广孝被白辰这个话唬了一跳。
用药将朱樉变成一个丧失功能的男人,这对姚广孝而言,确实不是难事。可问题是,他若是这么做了,以后回到京城之中,怎么和朱元璋交待?
带着一个龙精虎猛的秦王殿下出京,回京的时候,却送给朱元璋一个太监儿子,那朱元璋岂能善罢甘休?
再说了,不说朱元璋怎么想,姚广孝也于心不忍。
秦王朱樉正在青春年少的年龄,而且尚未婚娶,连个子嗣也没有。这么做,叫他没了后,他又不是出家人,岂不是叫人可怜?
见姚广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白辰笑道:“军师,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说,叫你将大将军彻底变成一个太监,而只是想叫你用药,将他在男女方面的欲望略为减轻一些。若是不能,那么,暂时叫他失去这份能力,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
姚广孝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好,贫僧试试看。”
不得不说,姚广孝配药的能力还是非常强悍的。不过两三天,眼瞅着朱樉从夜夜欢歌,迅速变成了独守营帐。
但凡有官员送美女来,便会受到朱樉一顿臭骂。那些官叫将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弄得他们好不尴尬。
这天早上,白辰起床之后,还没有走出营帐,朱樉就来了。
只见朱樉见门关上,悄声说:“白兄,能不能帮个忙?”
“帮什么忙?”白辰问。
朱樉小声道:“在这城中寻一个良医,为我瞧瞧病。”
“什么病?”
“就是…………”朱樉欲言又止。
白辰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朱樉吃了姚广孝配的药膳,合欢之事,力不从心,便觉得自己病了。
白辰忍着笑,说道:“大将军但言无妨?”
“唉。”朱樉一声长叹,说道,“枉为男儿,此事实在难以启齿。”
白辰道:“大将军不必说了,我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是大将军近来劳累过度,从而导致力难从心。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只用安心调养,以后,自然全恢复雄风。嗯,这个事情,我再和军师说一下,叫他为你配几味药来吃。”
白辰说着话,就想出帐去叫姚广孝。
朱樉立刻拦住了他:“白兄不可,此事怎能再叫别人知道?那本将军的颜面,将放在哪里?”
听了这个话,白辰淡然一笑,说:“大将军,不可讳疾忌医呀。”
朱樉想了好一会儿,无奈道:“好,那就叫军师来。不过,只能叫他一个人来,且不可再叫别人知道此事。”
“大将军放心。”
白辰说着话,走出了营帐,去叫了姚广孝。
一路之上,姚广孝和白辰两个人,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发笑。
来到帐中,姚广孝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和朱樉郑重说道:“大将军不可心急,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疾虽然小事,也得慢慢调理。”
姚广孝三说两说,便将朱樉说得服服帖帖。他决定在回到京城之前,绝对不会再此事之上,再用半点心思,再费半点力气。
接下来,搬师回京,就变得很轻松了。次日一早,朱樉就下令,辞别了相送的地方官员与满城百姓,带着军队回京。
百姓们沿街塞巷,一路相送,甚至还有人跟着军队,一直送了数十里远。他们在内心之中,是实实在在感激朝廷派来的兵马,将祸害他们的倭寇消灭。
朱樉虽然一向对这些底层百姓们不怎么关注,认为不过是些治下小民,可是到了此刻,也不由得动了真情。
他拱手向那些相送的百姓们说道:“诸位请回吧。回京之后,本将军一定会向皇上请旨,免你们三年钱粮,以图恢复元气。你们好生过日子去吧,不可再送了。”
“谢大将军。”
百姓黑压压跪了一地。
朱樉叫人劝回那些相送的百姓们,拔转马头,带着得胜之师,向着京城进发。
刘天烈杂在队伍之中,第一次感到了被人倾心感谢的滋味。这个时候,他发现这些曾被他视为皆为可杀之辈的百姓们,好像也并非那么可恶。
内心之中,由仇恨凝结而成的坚冰,在这一刻,好像也在慢慢融化。
他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白辰,紧走了几步,上前说道:“大人,进京之后,请允许小人与王岩大哥见上一面。此后,小人死而无怨。”
白辰微微一笑,说:“你这是什么话。你在军中立下了战功,功过相抵,已是无罪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