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辰起床之后,洗漱已了,伸展了一下拳脚,就拿着琪琪格送来的金黄色小米粥,还有炸好的油饼,与煎饼果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姚广孝也来了,坐下来,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就着小咸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辰拿了一个鸡蛋,递到了姚广孝面前,说道:“来,姚兄,吃了它。”
僧人吃不吃鸡蛋,这个事情不一定。有人吃,有人不吃,不可一概而言。
白辰想瞧一下,姚广孝吃不吃。
他印象中,好像老姚从来没有吃过鸡蛋。这一回,瞧他到底吃还是不吃。
姚广孝拿着鸡蛋,微微摇头:“贫僧不食此物。”
白辰起身,将鸡蛋接过来,笑着道:“白兄,我有一首诗,你是否想听?”
“白兄请讲。”
“混沌乾坤一口包,也无皮肉也无毛。僧人带你西天去,免在人间受一刀。”
这首诗,是白辰以前在一个民间传说之中见到,觉得有趣,就记住了。
现在,他将这首诗了姚广孝说了,想听一下,姚广孝怎么说。
依着白辰想来,可能姚广孝在听了他这一番话之后,也就将那鸡蛋吃了。老姚不是一个拘泥固执之人。
没想到,姚广孝却又一次摇了摇头,说:“贫僧不食此物。”
这使白辰觉得挺没劲的。
他将那鸡蛋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正想和姚广孝说话,就见管家老何跑了进来,说道:“蓝春将军到府上来了。”
老何五十来岁的人了,跑起来还跟一个兔子似的,毛毛燥燥的,这使得白辰有些不满:“怎么这么没规没矩的。”
老何喘了口气,又擦了一下额头之上的汗,和白辰说道:“回大人,不是小的没规矩,实在是蓝将军带来的几个猎犬,太吓人了,个个像个小马驹似的。”
“哦?”
白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姚广孝已吃完了早餐,和白辰合掌施礼,回到屋中清修去了。
姚广孝现在最喜欢的一个事情,就是参禅打坐,拜佛诵经,整个人感觉到对佛经奥义,好像又理解了更深一层。
像蓝春这种在红尘之中打滚的人,和姚广孝是没有办法坐在一起谈天的。话不投机,一定会叫两人都觉得难受和尴尬。
姚广孝前脚刚走开,蓝春后脚就到了。和蓝春一起来的,还有一阵剧烈的狗叫声。那声音听上去真是爆裂,使白辰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直响。
“白兄,吃什么哪?哟,又是这种饭食,怎么下得去口。”蓝春说道。
白辰笑道:“我觉得很好呀。我本在府中清养,不像蓝春你,不是去操练,就是去游玩,一顿不吃半只猪,那就根本吃不饱。”
这个话,有点埋汰蓝春太能吃的意思。蓝春听了并不在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来呀,将那几只猎犬牵进来。”
随着蓝春话音刚落,就见有人牵进来了几只黑色猎犬。它们个个壮似幼虎,剽悍异常,而且眼神凶猛,性格暴烈。
若不是那几个牵着它们的下人,力气不小,估计着,它们早就蹿上来,对着白辰一阵狂咬了。
见到了这几只猎犬之后,白辰不由得眼神发亮,脱口道:“藏獒?”
这个时候的藏獒,还没有经过完全驯化,带着一种野性,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吓人。
现在怎么就有藏獒了?白辰记得,在现实世界中,好像在几十年之后,这个玩意儿才被西域一个小国家,当成贡品送到了大明。
时间线好像有点乱了啊!
不过他又一想,这不过是一个穿越的世界,和现实世界还是不太一样的。这么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蓝春很惊讶:“诶,我说白兄,你还真是博闻广知啊,连这种西域猛犬都知道,了不起。”
白辰道:“你从哪儿弄来的?它猛是猛,可是,脑瓜好像不太好使,别再叫它们咬了你这个主人。”
“你怎么说这种话?我像是那种随便被咬的人?哪个敢咬我,养不熟,我还炖不熟它?”蓝春颇为不屑。
不过也确实,像他这样一个马上将军,再凶猛的猎犬,对他而言,也不过只是个动物罢了,蓝春岂能怕得了它?
“你还没有回答,从哪弄来的。”白辰又一次问道。
蓝春说道:“这个是镇守凉州的宋晟,叫人从西域那边弄来的。听说这个猎犬,是那边乌斯藏牧民们,在山上放牧的时候,代替他们看牛羊的。它们凶猛得很,别说野狼了,就连狮子也敢斗上一斗。”
“宋晟回来了?”
“回来了,这回他回京见驾,很得万岁器重,受了不少赏赐。不说他了,今日你有事情没有?”
“有。”
“何事?”
“读书。”
一听读书,蓝春就觉得头痛:“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天气,你却躲在房中读书,真是浪费好时光。”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
“得得得,你现在不用读书,就有黄金屋住着,一年还有上百万两银子的收益,又深受万岁宠信,不过是少了个颜如玉罢了。想寻颜如玉,读什么书呀,跟着哥哥我,到秦淮河上去转一遭,保证叫你知道什么叫做颜如玉。”
说着话,蓝春就上前来拉白辰的手。
白辰笑道:“秦淮河我是不去的。”
“我今日来,也不是带你去秦淮河,你见哪个人带着猎犬去秦淮河上吃酒买笑?”
“那你是来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射猎,还是上次的牛首山。听闻那边现在有不少野物,咱们可以满载而归。”
蓝春兴致盎然,说得就连白辰也有些心动了。
看了一下天气,还真是晴空万里,温度也不算高,微风送来了阵阵清凉之意,使人觉得很舒服。
“也罢,今日就陪着你一起去牛首山上走一遭。”白辰说道。
听了这个话,蓝春很开心。
于是,他就和白辰一起,带着一些亲随侍卫,骑着马,走府后小路,向着牛首山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