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和姚广孝他们上了岛之后,还没有赶到正面,与刘天烈带着的人会合,就见到有一艘楼船在夜色之中,冲出了港湾。
那正是山名清川的楼船。
“不好,有人逃了。”白辰说道。
“不急。我早已叫人在附近设下了伏兵,他跑不掉的。”姚广孝说道。
白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姚广孝知道白辰眼神之中的意思,便说道:“只因大人当时正与大将军一起调兵遣将,无暇他顾,因此,贫僧未将此事,说与你听。”
这个理由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不过,白辰也知道,姚广孝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像这种机密的调遣,越少人知道越好。
兵者,诡道也,凡事都敞开了说,听者甚众,那还怎么称得上奇计呢?
不管怎么说,姚广孝这种安排,可以保证将岛上所有的倭寇,全部包了圆,这就是好事。
白辰没有疯狂的权力欲望,并不会在这个事情之上,与姚广孝去争什么。
他和姚广孝说道:“我与军师分兵击之,从左右两侧,将倭寇包围起来,逐个击破,聚而歼之。”
“好,就依着大人所说。我们两人分头进击,由大将军居中调度。”姚广孝道。
他们分派好了之后,就各自带着上了岸的明军士卒,向着那些已出了洞,正在乱哄哄列队的倭寇们,包围了上去。
明军有备而来,而且士气正盛。岛上的倭寇们却是猝然受到打击,一个个像是惊弓之鸟,惊惶失措。
双方刚一接触,明军便立刻占了上风。
这个时候,被倭寇围起来的刘天烈,和那十几个敢死勇士,也随着白辰他们发起的攻击,而被解了围。
刘天烈刚才被围起来,一身武力无处施展,实在是觉得憋屈。
现在,解了围之后,他就像一只下山猛虎,长啸了一声,挥起手中的长刀,杀入到了战阵之中。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个又一个倭寇在明军的刀下,做了异国亡魂。
不一会儿,几乎整个沙滩都被染红了。
不少倭寇见情况不妙,迅速躲入到了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入口之处甚是狭窄,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明军守在洞外,就好像一个拿着刀的屠夫,对着缩起了脑袋的乌龟,无计可施。
“我进去瞧一瞧。”刘天烈自告奋勇,说道。
白辰嘉其勇气,叮嘱道:“小心些,事不可为,便立刻退出。”
刘天烈点头,将刀握在手上,弯着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嗖,一支冷箭就从山洞之中射了出来。
刘天烈来不及躲避,只能在那狭窄的空间之中,将身一侧。那箭飞来,一下子扎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血便立刻流了出来。
他是一个硬汉子,忍着痛没有作声,一伸手,将肩膀之上的羽箭拔出,向下一丢,又想向着山洞之中前进。
嗖,嗖,嗖……
连着飞来了数支羽箭。
刘天烈无法躲避,只能将短刀在身前挥舞。一阵叮当之声后,那数支箭全部被他砍下,落在了脚边。
白辰见情况不妙,迅速叫道:“立刻退出,这是军令。”
刘天烈心有不甘,不过,见情况确实危险,他再冒险前进,也只能是徒然丢了性命。
“是。”
他应了一声,一边后退,一边挥舞着短刀,拦截那飞来的利箭。
这倒是个难事了。
怎么办?
白辰看了一眼姚广孝,发现姚广孝也正在看着他。
远处,沙滩之上,大将军朱樉正在带着人,剿杀来不及退入山洞之中的倭寇。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使得那天空之中,正在散发着清冷光芒的明月,也好像变得惨淡了不少。
白辰和姚广孝说道:“我有一计,不知军师以为然否。”
姚广孝道:“贫僧亦有一计,不知可否与大人之计相合?”
白辰一伸手:“你我二人,皆将心中所想,写在手上,可好?”
“甚好。”
说着话,姚广孝从陈瑛手中,借来了一枝笔,轻濡毫端,便在掌心之上写了起来。
白辰也从一个军士手中,拿过他刚送来的一个细管狼毫,沾过了墨,在掌心之上写了一个字。
他们两人写好之好,在火光之下,互相一瞧,都笑了起来。
原来,两人掌心之上所写,都是一个“火”字。
姚广孝说道:“这山洞之中,藏有上千倭寇,甚是广阔,必然另有通风出气之口。”
白辰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它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入口,不然,里边一定闷得无法叫那倭寇安然躲藏。”
姚广孝叫来军士,叫他们攀上山顶,看一下,哪里还有通风口。
过了一会儿,军士们从山上下来,说道:“禀军师,山顶之上,前后左三侧,皆有通风口。正中之上,还有一个敞口,宽有数尺。”
姚广孝点头。
他立刻做了安排,叫军士们带着杂草和引火之物,以及硫磺烟硝,攀登到山顶之上。到了山顶后,那些军士们就立刻放火,将引着的杂草以及硫磺之物,顺着通风口抛了下去。
他们不断向着山洞之中抛着点着了的杂草枯叶,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山洞变得烟气腾腾。洞中的倭寇虽然没有被火烧到的危险,可是,却也被呛得不断咳嗽着,两只眼睛不断流泪。
烟有毒,其危害不比火差什么。
有些倭寇实在受不了,便试图从洞口夺路逃跑。
可是,朱樉正带着军士,守在洞外。
现在,朱樉已将洞外所有的倭寇,全部消灭了。他将重心放在了围剿洞中倭寇之上,派了重兵把守着洞口,将这里守得铁桶一般。
出来一个倭寇,便被消灭一个倭寇,一个也不曾走脱。
山顶上,明军士卒还在不断顺着通风口,向着洞中抛掷点着了的枯草杂树。正上方那个敞口,也被明军堵上了。
山洞之中,烟雾弥漫着,几乎充塞着每一个角落。
不少倭寇已被呛得晕了过去。
有一些倭寇实在无法忍受,跪在地上,匍匐前进,来到洞口外,双手抱头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