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说他不会露馅,可是白辰并不相信。这种事情,不是单靠保证就能够做到的,得好好训练。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白辰白日里叫阿才去做一些普通的事情,空闲下来,或者是晚饭过后,他就会叫阿才刻意模仿自己。
阿才虽然性格腼腆,可是心思却很灵巧。他学起白辰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像。过了几日,他已能够将白辰的言行举止学得惟妙惟肖了。
看到阿才学得这么努力,这么用心,又学得这么快,白辰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另一边,齐王朱榑带着承恩儿,两个人买舟渡海,几天之后,已来到了小琉球。他们顺着一条河的入海口逆流而上,将船停在了岸边。
和马公岛比起来,小琉球明显繁华了许多。岸边停着不少商船,上边装着丝绸和各类货物,还有一些米粮,将船舱压得沉了下去。
朱榑一边揉搓着承恩儿那柔若无骨的手,一边向岸上观瞧。
“哟,这里不错呀,不愧是自称小琉球国的地方,果然,有些不一般的气象。来,咱们上岸了。”
齐王朱榑上了岸,回转身,伸手又将承恩儿拉上了岸。
他随手抛了一块银子,和船夫说道:“拿着去用。”
这一块银子可抵船价的两三倍,船夫两只眼笑得眯了起来,和齐王朱榑连连拱手道谢。
朱榑则像在京城之中那般,挥金如土的性子再次显露。
“谢什么,记住了,我朱青州浪迹江湖,最瞧不上的就是银子。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值什么,不须这般向我点头哈腰致谢。哈哈哈。”
在笑声之中,朱榑将插在后颈的折扇拿出,随手一展,连着扇了几下。
“殿下,不可过于张扬了。”承恩儿感觉到岸上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好像不怀好意。
她小声提醒朱榑。
可是,朱榑并不在意。
他决定,在刚登上小琉球的时候,用自己所带的银子,来趟出一条路。
银子嘛,谁不喜欢?拿钱砸人,他就不信,会有人不乐意。
见劝了也没用,承恩儿只好住了口。她低首敛眉,和大模大样走路的朱榑比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出外,随着带着的丫头。
低调总是没错的,尤其是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承恩儿的想法。说起来,她也是一个见过了无数人的女子,在心计方面,比朱榑略胜一筹。
两个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有人上前来招揽。
“客官,住店?”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笑嘻嘻拦在了前面,和他们两个人说道。
朱榑道:“当然住店了,不然,像我这样的老爷,还能住街上不成?”
“哟,贵客说得太对了。您是大户人家的老爷,能够到我们小店里入住,那简直就是我们的荣幸。来来,两位,这边请。”
小二在前带路,引着他们两人向着一条深巷之中走去。
刚一进巷子,承恩儿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阴风飒飒的,巷子之中阴冷潮湿的气息使她汗毛直竖。
朱榑却是浑然不在意,一边走,一边左右观瞧,还和那小二说话:“你们这里的店家,怎么将店开在深巷之中?客人来了,岂不麻烦。”
“客官您有所不知,正是将店开在巷子里,才省得受外边街道那些人的聒噪。在这里安安心心休息,岂不是好?”
“嗯,有道理。”
朱榑点着头说道。
这个时候,承恩儿拽着他的衣袖,小声和他说:“殿下……啊不,付老爷,咱们回去吧,我怎么总觉得这里好像有危险。”
朱榑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之上,满不在乎说道:“有什么危险?付老爷我这一把刀,上可斩妖,下可斩鬼,中可斩人。放心好了,跟着我,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朱榑正在大吹大擂,突然之间,从前边两条巷子的交叉口,突然跳出来了几个壮汉,拉在了他们的面前。
承恩儿惊叫一声,躲在了朱榑的身后。
小二转过身来,冷笑着和朱榑说道:“这位贵客,您想住我们的店,现在您必须得过了这一关。瞧见了没有,五个兄弟,全是好手,个顶个的功夫练家子。怎么样?是想过这一关呢?还是说,您用钱来买个路?”
“买个屁,几个没有的废物,敢在这里拦付老爷我的路?来,今天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江湖侠客。“
朱榑将刀一亮,冷笑了一声,向着前边那五个壮汉走去。五个壮汉挡在他的前边,见朱榑一人一刀,却不害怕,倒也有些意外。
不过,也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以五敌一,而且,瞧上去朱榑身体也不怎么强壮,好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他们又怎么可能害怕?
“小子,你有种。”
“不知深浅的公子哥。”
“这把刀只适合切菜,也敢在这儿丢人?”
“哼哼,你倒是有胆子。”
“瞧一下你的刀法到底怎么样。”
五个人全部站在那儿,两只手抱在胸前,眼睁睁瞧着朱榑挥刀向他们砍来。
他们这个样子,朱榑也很吃惊。
“你们是真不怕死?还是五个傻子?”
朱榑怪笑着,嘲讽了一句,那刀在半空之中挽了一个刀花,转眼之间,已朝着当头一个壮汉的头顶砍了下来。
他的刀还没有落下,就觉得手掌一震。
当,声音清脆,他的刀已被人拦住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前边的那个壮汉已拔刀一横,挡住了朱榑砍下去的一刀。
那壮汉出手十分迅速,堪称鬼魅一般的手法。朱榑连眼睛也没眨,可就是没有瞧清楚,那壮汉是怎么出的刀。
“好手段。”
朱榑喝了一声采,将手腕一翻,反手一刀,又向着那壮汉的肩膀砍去。
壮汉见他变招这般迅速,也有些意外,便不敢怠慢,将头一偏,举刀一架,想拦住朱榑这一刀。
却不料,朱榑砍到一半,突然变招,将身一矮,顺势将刀向下一斫,正对着那壮汉的一只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