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黛的话，让玉盈舟说不出的别扭，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瑭瑭去榕山了？”
“苏小姐告诉我的啊。她常来找朗少爷，一来二去，和我也就熟了。”
袁黛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说，想出去走走，透透气。玉夫人，难道她连你也没有告诉吗？我真羡慕她，要是我也像她那样，做事全凭自己高兴，随心所欲，就好了。”
她突然掩住了嘴，“我多话了。”
方平彤低声说道：“自从苏青瑭住进修家，麻烦事，就没有断过。”
“你们少在那里胡说——”
玉盈舟要和她们争执，被修雨桥拉住了。
“都给我滚！”
修慎行一声雷霆之怒，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我孙子回来！”
回到东苑，玉盈舟气呼呼地骂道：“袁家的女儿，没一个好的！走了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又来个碧螺春！”
修雨桥给她倒来一杯热水。
“骂吧骂吧，别气着自己。”
“瑭瑭和小朗感情哪里好了？她那话说得，像是两个人有什么一样！”
修琰突然出现在门口，逼人的气势，屋里的光线都暗了一半。
“谁，说了什么？”
————
直升机在韩坊医院的停车坪上降落。
韩坊指挥着小组，把病人送往手术室。
担架从红中身边经过时，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眉心萦绕着担忧和愤怒，快步朝后面一人走去。
“老大，你没有受伤吧？”
苏青瑭扯下身上的急救人员制服，一言不发地跟在人群后面。
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中的护士出来汇报，陈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她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丝，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红中小声汇报着：“老大，尹晴交代了，她到你的房间，是想偷点珠宝。可能被陈茹发现了，两人争执过程中，尹晴失手……”
“不是。”
苏青瑭平静的表情，像是暗藏汹涌的海面。
“第一，陈茹是面朝下躺在床上的，她是在睡梦中，被人刺伤。
“第二，伤口正中心脏位置，要不是陈茹的心脏偏向右边，她已经死了。”
“她就是冲着杀人去的？”红中失色，“她和陈茹有什么深仇大恨！”
片刻之后，苏青瑭才开口：“凶手的对象，不是陈茹，是我。”
陈茹穿着她的衣服，睡在她的房间，被凶手误认为是她，才遭此劫难。
有一刀毙命手法的，不会是普通人。
苏青瑭并不认为自己有许多仇人，凶手多半就是画眉。
红中紧握手机，手术室的红色灯光映照得他双眼发红。“老大——”
苏青瑭轻轻摇了摇头：“我要自己解决。现在凶手认为我已经死了，是我们的机会。”
红中的牙齿紧咬，腮帮子一鼓一鼓，思索一番，又问：“可是，尹晴几乎已经承认自己杀人了。她还说，有人抓住了她。”
“走，去找尹晴！”
苏青瑭凝视了一会儿手术室，转身离开。
在车上，望着沉默寡言的苏青瑭，红中心里一阵阵地心痛。
两个当家和苏先生，都把老大当成手心的宝贝。表面上看来，是他们在疼爱、照顾老大。
但老大何尝不是在承担云青青小姐的责任，用她的方式照顾身边人，温煦他们受到创伤的内心。
看似玩世不恭，其实责任心极强。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温柔地给予回报。
身似玄铁，心似琉璃。
红中拽紧了拳头，纵使随身碎骨，只要能为她分担一丝一毫的重担，他也义无反顾。
车队来到尹晴被关押的地方。
前面的人已经交涉好，苏青瑭把帽子兜在脸上，直接进到了审讯室里。
尹晴正低着头喃喃自语，全然没有白天的嚣张气焰，精神萎靡。
她看到苏青瑭，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拼命扭动着，拉着铁桌椅和锁链哗啦作响。
“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给你烧纸——”
苏青瑭紧盯着她，步步逼近：“谁叫你去我房间的？”
“没人、没人叫，我只是想去偷点你的珠宝……也不是真偷，就想第二天戴出来，让你来找我麻烦，录下来放在网上。我错了，我错了……”
“你怎么杀我的？”
尹晴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你抓住了我，我慌了、慌了，抓起桌上的东西挥了过去，然后我就不记得了。醒过来时，你、你就在床上——”
“抓住你的人，长什么样？”
但尹晴死命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惊叫不已，根本无法继续回答问题。
“老大，”红中进来审讯室，“等她冷静一会儿，再继续问吧。”
“不用了。”
苏青瑭厌恶地瞪了尹晴一眼，又蠢又坏，不过稍微起了一点作用。
凶手是个女人，体型和自己差不多。
但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依旧是大海捞针。
盘问那两个羽组织的人，也许能确定，凶手是不是画眉。
苏青瑭拿出手机，正要开机联系修琰，突然留意到前方有一个人，正上跳下窜地，冲着她拼命挥手。
“老大！苏老大！是我啊，我！”
“老大，那人是在叫你吗？”
红中拧紧了眉，两步迈过去，“你叫她什么？”
“她是我老大！我是她小弟！”
见苏青瑭注意到自己了，红鼻子激动不已，更加起劲地挥手。腕上的手铐亮晃晃。
“闭嘴，你是哪根葱？不许叫她老大！”红中气呼呼地骂道。
红鼻子摸了摸鼻头，“我叫红鼻子，老大给我取的名字。”
“你——”
“红中，”苏青瑭走了过来，“我认识他。”
红鼻子挺着瘦弱的胸脯，打量着红中：“你也是老大的小弟？你叫红中？那我们都是红字辈儿的。”
红中冲着他扬起拳头，他立刻缩了回去。
红中比他高一个头，体型比他豆芽菜一样的身板好很多，气质也强势不少，让红鼻子心生胆怯。
“那你做大，我做小，成了吧？”
红中鼻子都气歪了。
“你再鬼扯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嘴撕烂了，你信不信？”
红鼻子眼圈泛红，“凶什么嘛凶。老大，我有重要情报！”
“那个虐猫的女人，我知道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