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有年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不是，我就是觉得，璞玉大师的弟子都找到了，你还有自己修建研究室的必要吗？”
苏青瑭哼了一声，老气横秋地教训道：“我这是两手准备。别人是靠不住的。”
“好吧，随你咯。”
云有年话说完了，慢慢悠悠地准备挂电话。
苏青瑭：“等一下。”
云有年立刻收回双手，眼睛晶亮地看着苏青瑭。
苏青瑭迟疑着问道：“有年哥，男人问别人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是什么意思？”
“谁问你的？”云有年大声问道，“是不是问怪问题的猥琐男人？”
苏青瑭摇一摇头。“不是。”
云有年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有机会了，直接问问对方吧。”
挂了电话之后，云有年给修琰发了个信息过去。
【恭喜，她想了你一晚上。】
————
苏青瑭载着慕茗，来到和沈荣轩的妻子，谢纯约好的地方，一家露天茶座。
在车上，慕茗嘴唇苍白，用又湿又冷的手抓着苏青瑭。
苏青瑭把手覆在她手上，对她缓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走进露天茶座，就认出了谢纯。她正盯着入口，脸色比不慕茗轻松。
让苏青瑭意外的，是她身边的纪宛儿。
纪宛儿看到她似乎也很吃惊。
待四人落座后，她冲苏青瑭笑笑：“谢纯是我同学。”神情中带着几分尴尬。
苏青瑭也不自在，对她回了一笑。
谢纯和苏青瑭两人想象中很不一样，是个很婉约文静的女人。
她看着慕茗，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忧伤，让慕茗羞愧得更加抬不起头。
四人面前的饮料都快见底了，慕茗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是、是沈荣轩让你来的吗？”
谢纯怔了怔，收回手放在膝盖上，低头摇一摇头。
“不是，我就是，想见见你……”
苏青瑭能感觉到，身边的慕茗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沈荣轩是个渣男，慕茗却依旧对他抱有感情，甚至幻想。
“你还这么年轻……”谢纯有些怔仲，不知在为慕茗，还是在为自己哀伤。
苏青瑭着实不好受，问话脱口而出：“你打算和他离婚吗？”
话说出来后，立刻就后悔了。
她今天的立场是慕茗的朋友，问这话，分明是小三在逼宫。
谢纯的表情中，果然带上了些许悲愤。
“苏小姐是我朋友。”出乎意料，纪宛儿轻轻拉住谢纯的手臂，帮她解释道。
“她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孩子，问这话，是在替你不值。”
谢纯苦涩地笑了笑：“是不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和他不可能离婚。男人就是贪玩的孩子，在外面玩够了，总要回家的。”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慕小姐，我想见你，只是想要劝劝你。你真的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早晚会离开你。
“你并不是他第一个出轨对象。”
慕茗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不停地摇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
“我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是单身的……”
一片乌云笼罩在上空，慕茗低低的抽泣声，让其他三个女人都心情沉重。
慕茗止住哭声后，眼睛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我会拿掉孩子，离开沈荣轩的——”
谢纯猛地站了起来，怪异的表情，惊讶无比地盯着慕茗：“你，你怀孕了？”
其他三人都惊了惊，慕茗点一点头。
谢纯脸色突然纸一样白，立了半晌，被纪宛儿拉回椅子上。“谢纯，怎么了？”
两滴眼泪从谢纯眼里滑落，“这是，天意啊——”
谢纯哭了片刻，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纪宛儿和苏青瑭对视一眼，追着谢纯出去了。
“我们走吧。”苏青瑭拉起慕茗，回到车上。
慕茗的脸上已经干了，嘴唇也干枯起壳，无力地说道：“麻烦你再陪陪我，去医院吧。——就去天启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慕茗靠在车窗上，盯着外面，喃喃说道：
“苏青瑭，你说谢纯是装的，还是真的在为我着想？”
苏青瑭毫不犹豫：“真的。”
从谢纯的神情，也能看出她是真心。
她和沈荣轩的婚姻已经烂得像泥潭一样，慕茗是被泥潭吞噬的人。
到了医院，一系列检查完后，慕茗等候在手术室外，面无血色，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苏青瑭拉着她的手，像是握着冰块。
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沈荣轩大步跑了过来，不见平日的儒雅，满脸慌乱。
“慕茗——”
慕茗浑身通电一样震了震，坐直了些。
“慕茗！”
沈荣轩的一声声召唤，把慕茗的魂带了回来，脸上都出现了些许颜色。
“慕茗，你原谅我。我会和谢纯离婚，我会娶你，把孩子留下来，那是我们的孩子……”
沈荣轩跪在慕茗面前哀求道。慕茗泣不成声，和他紧抱在一起。
苏青瑭抬头，看到走廊上的纪宛儿和谢纯。她们也正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光她们，可能整个医院都看到了，走廊上站满了医护人员，小声议论着。
苏青瑭悄悄起身，离开了焦点中心的两人。
“苏小姐。”
正要上车，纪宛儿追了出来，笑着对她说：“我们两个工具人的使命完成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令苏青瑭意外的是，纪宛儿选了路边的一家过桥米线店。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纪宛儿笑，“难道我一定要去高档餐厅？”
她搓着手臂，满眼期待。“我觉得好冷，想吃点暖和的东西。”
待过桥米线上来后，苏青瑭一面把食材倒入汤中，一面听纪宛儿讲述原委。
谢纯无法生育。
沈荣轩是上门女婿，谢纯的父母担心他变心，抛弃自己的女儿，给他下了药，让他也无法生育。
这一做法，貌似栓住了沈荣轩，也彻底摧毁了两人的感情。
所以沈荣轩明目张胆地出轨，谢纯从来不过问。
“谢纯真是个善良的人。她得知慕茗怀孕后，立刻告诉了沈荣轩。”
纪宛儿脸上，闪过了一丝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