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瑭脸色倏然一凌,厉声问道:“什么药?”
“快去救他,快去——”巫以丹像是力量用尽了一般,滑到地上,昏了过去。
“修琰被纪月儿带走了吗?”纪宛儿急声追问保镖。
“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琰少想要阻止二小姐,也被打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被二小姐拖进车里的……”
苏青瑭立刻要打电话,却被纪宛儿按住了手。
“小瑭,我能找到纪月儿,别、别惊动你家的人。”
她慌乱地从包里拿出另一部手机,“你看、你看,纪月儿在这里,在酒店!我们快去吧!”
“酒店”两个字,像匕首一样刺进苏青瑭心中。
现在不知道修琰的情况,要是他真被——。
不能让别人知道。
苏青瑭只带了纪宛儿一起,钻进车中。车碾过减速带,蹦跳了一下,冒着青烟朝前冲了出去。
一路上,纪宛儿一直在打电话,告知纪月儿的情况。从通话的内容来判断,对方是纪翼。
纪月儿去的酒店离餐厅不远,苏青瑭把车丢在路边,拉着纪宛儿跑进了大堂,一路横冲直撞。
“我是总公司的纪宛儿,刚才来的客人——”
这家酒店是纪家的,纪宛儿慌乱地解释着。但酒店前台被吓得瑟瑟发抖,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苏青瑭闯进前台,抢过电脑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又一阵风似的奔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纪宛儿不时偷偷打量她一眼,满脸愧疚和不安。
苏青瑭心中默算着时间,不可能这么快的。
如果修琰是被打昏了,也没那么快醒过来,药效没那么快发作……
到了房门前,纪宛儿急得直跺脚:“这门没那么容易撞开。”
“滴。”
苏青瑭已经拿出房卡刷开了门,冲了进去。
她是什么时候——
纪宛儿惊讶得愣了两秒,才赶紧跟上。
修琰躺在床上,奋力阻止着要想压下去的纪月儿。一听到门响,两人都顿住了动作。
看到闯进来的女孩子,修琰率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来了力气,抬腿踢在纪月儿肚子上。
纪月儿飞了出去,脚步踉跄着摔倒在地。她又是脚蹬又是拍打着地毯:“琰哥哥,我是女孩子也!你居然这么用力踢我?”
“滚!”
修琰从床上坐起,呼呼地喘着气。脸上萦绕着暴戾的黑气,目光凶狠。
苏青瑭一眼就看出,他的情形不对。
呼吸声急促,皮肤泛红,额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但幸好双目清明,意识尚在。
两人之间只有两米的距离,苏青瑭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继而绞痛。
纪月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裙子,嘻嘻笑着:“你刚才不是对我很温柔的吗?是不是苏青瑭来了,你不好意思?”
“撕拉”一声,她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裙子,厉声尖笑起来,“我现在,和苏青瑭有什么不一样?”
“纪月儿!”
纪宛儿奔上前来,想要抓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退出去老远,重重地撞在柜子上。
下一个瞬间,纪月儿朝苏青瑭冲了过来。
苏青瑭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纪月儿的动作却比她想象中要快一点,扑上前来,张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苏青瑭心中的惊讶远大于其他情绪。
就算她没有用尽全力,纪月儿的力量和灵敏度,竟然和她不分上下。
她不再手下留情,抽出腕上红绳,正欲行动,一只大手搭上了纪月儿的肩膀。
纪月儿的脑袋突然扬起,被迫离开了苏青瑭的脖子。
原来是修琰揪住了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护在苏青瑭面前。
纪月儿呲着嘴,尖牙和嘴唇被鲜血染红,加上她夸张的衣裙,竟如同吸血鬼一般狰狞。
但这一幕,苏青瑭并未留意,她凝视着身前的高大身影,离她这么近,每一声呼吸都能听见。
她有多久没有挨他这么近过了……
“修琰!”
门口一声呼喊,纪翼跑了进来,快速地扫视着屋里的情景。
“你们退开。”
他手中拿着一支针筒,朝纪月儿走了过去。
“纪三叔,小心——”修琰唤道。
纪翼一条手臂向后伸出,阻止其他的人靠近,像是靠近未被驯服的猫咪,口中喃喃劝道:
“月儿,别怕,乖乖睡一觉……”
他挡在众人和纪月儿中间,看不到纪月儿的身影,只见她慢慢往后退去,直到紧贴着墙壁。
纪翼上前一步,把针扎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到半分钟,纪月儿顺着墙滑了下去,脑袋低垂,睡了过去。
纪翼一屁股坐在床上,擦了一下汗珠,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带着疼惜和无奈。
“修琰,你还好吧?”他打量着修琰,饱含歉意地解释着。
“是我疏忽了,我以为就是青春期的叛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暴力。看来,我得带她去做个彻底的检查了。你也知道的,她的生母……”
他用一声深长的叹息,止住了话头。
“小瑭,你脖子受伤了,”纪宛儿上前来,扶住了苏青瑭,“你的脸色也这么难看。”
“我没事,你们把她带走吧。”苏青瑭轻声说着。
察觉到她的沮丧,修琰很快说道:“纪三叔,你们先走吧。”
纪翼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动,而后对纪宛儿点了点头,抱起纪月儿,再次道歉后,离开了房间。
只剩两人时,修琰端详着苏青瑭,她白皙的脖子上,一块血肉模糊的伤痕触目惊心,他的心猛地搅成一团。
“痛吗?”
手刚刚抬起,却看到女孩儿的眉皱得更紧。他迅速退到了离她最远的角落,压抑着苦楚。
“小大寒呢?让她们来给你包扎伤口。”
“不痛,小伤。”
苏青瑭瞥他一眼,“你就那么不想和我独处吗?”心中抽痛,又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我就是——”
“就是觉得委屈。”
修琰的目光柔柔地笼着她,在这种注视之下,言语显得多余。她不再解释,慢慢地坐了下来。
“倒是你。巫以丹给你下了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