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舞听着段长风对盛婉清的维护,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说呢,碰见之后她人是盛婉清堵的,话茬子也是盛婉清找的。
难道盛婉清没事找事她就得老老实实受着不成?
真挺贱的。
盛月舞伸手捏捏眉心,被最讨厌的人烦的又气又恨。
一事接踵又一事,盛月舞暗暗磨牙,舌尖顶了顶上颚,对于某些人屡教屡不改、死缠烂打的行径颇为头疼。
“别说了祁王殿下,姐姐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盛婉清柔软开口,眼底流露出对段长风替她争辩的感激,这种小女儿情态极大的满足了段长风的大男子主义。
段长风居高临下看着久久不再言语的盛月舞,深懂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笼络人心精髓的祁王殿下,正准备说点好话刷一波好感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男人让他瞬间说不出话了。
“嗯?”盛月舞看着向她走来的段易骞,眨巴眨巴眼睛终是决定先不骂人了,褔身行礼,道“见过裕亲王殿下……”
这么说着,凑近了段易骞,同段长风和盛婉清拉开了距离。
“参见皇叔。”
“参见裕亲王。”
见到段易骞缓步走来,段长风和盛婉清顿时收敛了腻歪的小动作,段易骞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沈明阳眯了眯眸子,看着段长风跟盛婉清这个架势,没等他人说什么便自顾自说起来
“唉唉唉?祁王殿下也在呐?”沈明阳算是跟段长风打招呼了,段长风平日就看不起这个吊儿郎当模样的浪荡公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沈明阳笑嘻嘻说,“怎么突然就这么拘束了,该不会是勾结起来欺负人呢吧!”
青年眉眼弯弯,一语道出实情,被毫不留情嘲讽的盛婉清,听了这话后顿时神色显露出尴尬。
沈明阳冲着盛月舞挤眉弄眼,盛月舞暗暗挑眉,分辨出这人是在帮她的意思。
还挺有意思。
盛月舞低头垂下眸子,下一秒时,抬起的小脸上,那双鹿儿般的黝黑眸子便染了层水雾。
“沈公子……祁王殿下和妹妹才没有欺负我,我们刚刚是正好碰到了,所以、所以聊了一阵子。谢谢沈公子的关心。”
她神色黯然说着,一看就是被欺负得不敢告状的小模样。
段长风看着盛月舞,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盛月舞竟然向着他们说话,暗笑一声,以为是这女人终于懂得识好歹。
转念一想又觉得盛月舞也的确是挺委屈,毕竟是自己的情绪才对这样一个美丽姑娘冷落。
同为女人,盛婉清怎么可能看不出盛月舞的故作柔弱?
不但能看出来,她分明看到这个小贱人抹眼泪时,一个没忍住咧开的笑!
她多想让裕亲王殿下看看啊,让这个冷漠的男人看看他护着的姑娘多么虚伪!
可是任凭盛婉清怎么个瞪法,裕亲王也注意不到,倒是沈明阳毫不客气的吼了一句:“你看什么呢!”
“……”盛婉清面带微笑,摇摇头,脆弱道,“没……”
竟是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是事实而言,盛月舞的小动作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
他从下马车开始就是冲着盛月舞来的,当时坐在马车里,只不过是微风吹动了纱帘,他恰好瞥见正在街上闲逛的盛月舞。
女孩精致的小脸上不带一丝妆容,干净纯粹,就像是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机灵有趣。当时她正在和身边的婢女说着什么,微微上挑的嘴角和笑眯眯的星眸灵动,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光芒似的,灿烂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其实不仅仅是他,当时街上分明就是有很多人都在偷偷注意她,只是某个不自知的小家伙察觉不到。
所以段易骞就下了马车来找盛月舞了。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盛月舞身上。
他一直搞不懂盛月舞,这个女孩的心思似乎缜密又复杂,可是当他将注意力全部用在她的身上时――明明在他赶来之前她就想做点报复行动了,见他过来竟然学会了装柔弱以求庇护。
最叫段易骞觉得有意思的就是盛月舞可怜巴巴为盛婉清辩解的时候,一双狡猾的眼睛分明含着促狭的笑。
“本王平生最是厌恶被人揭穿死不承认的人。”段易骞冷冷开口。
好,既然她想演,那么配合一下或许不错。
她很可爱。
段易骞想,讨厌不起来。
狭长冷漠的凤眸淡淡扫了段长风一眼,段长风一个激灵,心觉自家皇叔为什么要插手这事?
不由得想起盛婉清方才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皇叔,您在说什么啊?盛大小姐不是都说了吗,我们只是普通闲聊而已!”
这个皇叔权势过大,他招惹不起,只能在他面前做小。
可是段易骞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撇了段长风一眼,明明一张俊美逸丽的脸,冷下来不做声响时,可怕的吓人。
段长风讪讪笑着,盛月舞红红的眼眶掉了眼泪,她抹了把脸道:“是的,闲、闲聊而已……”
那副模样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子抵在脖子上威胁,不敢说一句实话似的。
这下段长风再怎么自恋都该看出来盛月舞不是站他这边的了。
“还不说实话?”段易骞顺势冷冷道。
“……”段长风自觉失了面子,却又碍于段易骞不敢发作,他道:“是……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什么,如果是我,我早就道歉了。”沈明阳添油加醋,害的段长风下不来台,段长风碍于这人是皇后的侄子,平日里又是个离谱的主儿,不愿意主动招惹,可是心里却是狠狠记了沈明阳一笔。
盛月舞见段易骞也是想要段长风道歉的那个意思,她继而开口道:“真的没事,再说,真的要有什么,都已经这样了,我原谅了便是。”
沈明阳有点惊讶的看向盛月舞,不明白盛月舞此番意图。
其实盛月舞想的很简单,这样不轻不重似挠痒的为难没什么用。
段长风此时不过一个皇子,还没有达到前世后来那个城府深极、心狠手辣的模样。
她可不想早早给他磨练成那个样子,要知道段长风最大的特点就是会隐忍、会学习、会背后咬人。
见盛月舞不再为难,段易骞也没再刁难的意思。
段长风教训吃的够了――毕竟这人最要面子,便也放人了。
等找茬二人组吃瘪离开后,盛月舞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段易骞。
“谢谢。”
段易骞的面容上带点笑意,磁性的嗓音响起:“小事。”
“唉,我呢我呢!”沈明阳邀功似的积极发言,笑嘻嘻对盛月舞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盛大小姐说哭就哭,样子和情绪也是装的真切,演技也太好了!”
稍顿,沈明阳赶紧添了一句:“就是表面意思啊,可没有其他嘲讽的意思!”
阴阳怪气惯了,说什么都带点欠揍的意思。
盛月舞听罢,稍稍抬起下巴,自信又毫不谦虚回答:“这话倒没错。”
沈明阳闻言,立刻同盛月舞多说了几句,盛月舞也是心情不错的跟他攀谈,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几句,竟是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段易骞沉默不语片刻,终于开口表现了一下存在感,“既然正好和盛大小姐碰上了,不如一起?”
盛月舞心里有意同段易骞亲近,本来和沈明阳说话时,就想靠沈明阳留下段易骞,如今正主主动提出,她眼前一亮,道,“那可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