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不安的看着盛月舞。
盛月舞黝黑眸子没有丝毫的温度:“你的确做的不错,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解药。”
少女的话带着彻骨寒意,霜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盛月舞变化这么多,心底惧怕不已。
一时间大脑一团浆糊,霜花那张惨白的脸渐渐覆上了一层绝望,她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谁不恐惧死亡呢?
这样子的霜花只叫盛月舞觉得好笑,她轻轻俯身,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捏住霜花的下巴。
“害怕了?”
少女吐气入兰,凑近霜花的她明明收了气势,可霜花仍然害怕的不行。
是了,前世把她盛月舞送进小屋的、害她失了清白从此声名狼藉的可是霜花,受人指使也好遭人威胁也罢,前世的她可曾惹过霜花?
她只是一点一点的把曾经害她的所有人慢慢讨回来而已。
霜花吓得发抖,盛月舞意味深长的冲霜花笑了笑,“别怕,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我给你吃的不过是寻常补药而已,对你身体好着呢。”
从地狱到天堂不过是一念间,霜花听罢连忙起身冲着盛月舞跪拜。
她满面苍白,眼里惊惧,口中连声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奴婢从此一定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盛月舞没有回答,漂亮的眼睛慵懒的扫了眼霜花,收敛了心中所想。
霜花退下后,杜欢却是不满的抱怨起来:“大小姐,您就还真的让她这么走了?要不是您聪明看破了那些技俩和圈套,今天您可就……”
后面的杜欢没在说下去。
盛月舞看出了杜欢在意自己的意思,心里不禁一阵暖意,她笑笑:“整治这种人用不着我出手罢了,她不过是个被人使唤的棋子,治了她也没用,到时候白沾我一身腥。”
杜欢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惩治了一番作恶的死对头,重生而来的盛月舞也算是了断前世小小一丝怨念。
既然是重生了一回那么她就要好好的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曾经受过的所有的苦和恨,那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这天,盛月舞叫住正在叠整衣服的杜欢。
“大小姐?”杜欢疑惑的看向盛月舞。
“在家憋了这么久也是憋坏了,走啊,今天出去吃?”
杜欢颔首应声。
两人出了府,才走在街上便听见路边摊上三三两两人的议论。
“唉!你们听说了没那盛家三小姐前些日子被发现在家中后院同一男子苟合。”
“嘶――这真的假的啊?”
“啧啧啧还能是假的不成?你是新来的吗?这事都传好几天了,甚至好多人都看见了!”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正经的盛家三小姐私底下这样的放荡不知廉耻。”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平日里倒是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来是个荡妇。”
“嘘,我还听说啊?那杨氏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本来是想陷害盛家大小姐,可哪知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毒妇啊简直是毒妇,也是活该……”
“…………”
直到盛月舞和杜欢找好了地方坐定,都见得周围仍有人讨论这事。
真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才发生几天就已经闹得满城人皆尽知了。
估计这几天人们茶前饭后的议论都是被盛晚音承包的。
如今流言蛮语满天飞,那盛晚音这辈子的名声和清白算是毁了。
想及此盛月舞不免觉得讽刺又好笑,前世的她遭人设计,下场也是如这盛晚音一般,那个时候自己懦弱又识人不清,终是留下了悔恨。
盛晚音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是杨氏的自作自受,是她们小人作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她盛月舞只是才开始为前世的自己报仇而已。
前世的她失去的仅仅是这点吗?
名声、清白、尊严甚至是亲生骨肉……她什么没有搭进去?
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可以登天的踏脚石,毫不留情的踩上去,可是她凭什么被人如此愚弄?
越想越愤恨的盛月舞垂下了眸子,她将情绪很好的收敛起来,放进心底。
她重生是来讨回恩怨的,而不是来无能怨恨的。
却不想眼中划过的憎恨和僵硬寒霜的面容还是被人看了去。
对面酒楼的段易骞不经意间望见临窗而坐的盛月舞,方才盛月舞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又想起了前几日盛月舞在他出口相助时,一双黝黑漂亮眸子看向他的复杂神色,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却唯独没有嘲弄和方才的阴抑。
那样的神色倒是更添了几分温柔和……感动?
所以说回来,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才会从凌厉的恨怨化作了坚定的神色?
段易骞抿了抿唇,一抹异样的情绪在他心底划过,男人俊美逸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深究和思衬。
旁边的沈明阳叫了段易骞半天都被段易骞无视了个彻底,他顺着段易骞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盛月舞。
“啧啧啧……真是活久见啊。”沈明阳不住的咂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对,千年铁树开了花,王爷可是盯了那盛家的大小姐小半天了,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沈明阳都已经贱贱的做好被段易骞揍一顿的准备了,哪成想那段易骞只是凉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沈明阳只觉得后背一冷,怂里怂气的没敢再说话。
另一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的霜花被人叫去了杨氏的房间,一路上心惊胆战,恐惧的情绪仅次于被盛月舞气势压迫的程度。
被人领到杨氏跟前的霜花,一张小脸面带惨白,毫无血色,“夫……夫人……
杨氏冷笑了一声,“真是想不到,最后你竟站在了盛月舞那边,把我可怜的女儿害的那样凄惨可怜!”
越说杨氏的面目越是狰狞起来,“真是贱婢,该死!”
霜花吓得早已腿软,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杨氏忽然计上心头,睥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霜花,“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亏我还那样信任于你,也罢……事已至此再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找机会把这事报到老夫人那里,就说是那贱人设计的这一切,到时候到底该怎么说不必我教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