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干姐姐沐之琳家的客房里么?客房里的床怎么会有铁链?不对的。她摇摇头试图以正自己的脑子。却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的,她听见暗处传来的两声轻笑。
她惊恐地朝暗处的声源看过去,“谁,谁在那里?”转瞬又寂静无声了。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仿佛暗处一直有一个人盯着她,就要把她吃掉。
她忽然急了,挣脱想要逃开束缚。疯狂地摇摆着脑袋,却在蓦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上了手铐。她挣扎着,万分惊恐。瞪大的眼里满是惶然与不屈。
暗处的声源忽而传出一声轻蔑地哼声——
画面陡然变为白昼,沐之彤睁着眼很是不适应。向着印象中的声源看去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随着晨风飘动的窗帘。她摇摇头,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努力睁大眼睛,但在目光向下瞟时,她还是真实的被震悚到了。
那双腿,那双骨瘦如柴的腿真的是她的吗?还有那扣在脚踝处的铁链,那儿臂粗大小的孔眼,她的脚踝就是从孔眼穿过去的,这分明昭示着,那个孔眼的大小就是她脚踝的大小。
她有些不可置信,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意识却和她说,这是真实的。她企图晃动双臂来清醒自己,却清晰地看见手腕上的手铐被竖置着固定在床板上。
她有些绝望,无力地蹬着腿,脚踝处的铁链带出一阵声响。隐隐的从墙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其间并着三两句的说话声。她开始越发的觉得不可思议,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强烈地逆光,刺着她的眼,促使她不得不强制着闭上眼。
耳畔隐隐约约的一阵谈话,那是两个男性的声音,她听得分明——
“医生,她还能活多久?”一个年轻略有玉石碰撞感的声音问。
“最多只有一个月了……”一个略微年长的声音回答。
接下来的谈话,沐之彤早已没有心思在听,只因为那一句“最多只有一个月了”,那个人……是她吗?沐之彤没来由的心底一凉。想要睁开眼瞧一瞧是谁,却猛的被拉回意识。
蓦的,沐之彤坐起身。满身的冷汗,昭示着一夜的苦楚。她眨了眨眼,掐了掐脸。确认自己还活着。转而,掀开被子下床。却蓦的盯住自己的脚踝,那里虽然纤细,却不是儿臂大小的。
她眸色微深,闭了闭眼。冰凉略带湿意的指腹揉过太阳穴。但愿是她想多了……
“叩叩叩……”三声礼貌性的敲门,继而响起沐之琳清淡柔和的声音,“小彤,可以进来么?”
沐之彤微敛神色,“进来吧。”下床,拉开衣柜的小门,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小彤,我今天要去豪情度假酒店办事,你能帮我看一下咖啡店吗?”沐之琳语气肯切的请求。
沐之彤拿下衣架,拾掇着衣服,“不好意思,之琳姐。我今天没空。”抬眸看一眼沐之琳略微失落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很久没工作了。今天有个面试,必须得去。”沐之彤打起同情牌。
“好吧,”沐之琳一听是她工作的事,只得作罢。转而悻悻然,“都说叫你去我的咖啡店搭把手,你又不愿意!”沐之琳嗔怪地睨她一眼。
沐之彤拿着衣服准备进浴室,“你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那种'水煮'的惬意生活!”
沐之琳脸色一白,“哪里是你不喜欢?分明就是不体验好不?”她一直对沐之彤说她的生活是“水煮”的感到很是尴尬。不过就是想要请沐之彤去自己的咖啡店帮帮忙,却被形容成生活“水煮”的,她表示很无奈。
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她只得好气又好笑地离开房里。
浴室内,沐之彤站在花洒下茫然地睁着眼,任由温热的水自头顶上流淌而下,等到淋的全身湿透。她再用手横抹一把脸上的水,转而把湿透的睡衣脱下。擦上香熏沐浴乳。一系列的动作颇为纯熟,却又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木楞机械。
等到一切洗漱完毕。她才套上一身仿冒的香奈儿淡粉色泡泡袖一字肩洋装,佩戴上糖果色木珠项链,吹卷一头及腰长发,然后绑一个松松的发髻,继而上妆。待一切整装完毕,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得意一笑。
拿起手机,翻过通讯录黑名单里边的一个电话播过去,“吉隆坡豪情,准备!”
踩上裸粉色高跟鞋,挎着一个与通身着装极不符合的暗灰色麻布背包。她走出沐之琳的家门。
一出门,她便把背包换成手拿,让人误以为,她拿的是个行李袋,以至于看着不会怪异。出门右转一百米,看见了停泊已久的军绿色越野车。沐之彤扬唇自信地笑了。
驾驶室,男子压低帽子对沐之彤点一个头,“头。”
“出发吧。”
引擎发动,沐之彤开口,“那边什么情况?”
和着风声,男子声音有些飘忽,“阿三说,'豪情'最近三天给'卓丽'包场了,好像是宴请'沐氏财团'……”
“'沐氏财团'?”沐之彤眸色微深。
“S市的商业垄断四家族,沐氏,项氏,俞氏以及赖氏。'沐氏财团'是其中之一。”
“哦,”沐之彤微敛眼眸,“浅风,他们封锁线路了吗?”
“封了,视频马上到了。”
“好。”沐之彤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
吉隆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