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过,带起一阵咸咸涩涩的味道。沐之彤抱着膝头坐在沙滩上。卷起的裤管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长长的发丝被海风带的轻扬。
天边一轮孤月映在海面上格外凄凉。沐之彤忽然感觉有些许的心酸难言。一天来的事混乱不堪,静下心来,发现一天都是格外的惊心动魄。
叹一口气,扬手抓上一把沙子。透着月光,看着它缓缓从指尖流逝。只觉得人事变迁都是过眼云烟,一吹即散。
静谧的时光中,莫名地冲击着沐之彤想流泪。埋头膝间,失声痛苦。抬起头来,依旧是安静的海浪,安静的沙滩,安静的礁石依偎着海滩。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情绪化的人,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了。
她闭一闭眼,压下心头的晦涩。如果明天救不出浅风,她兴许真的应该自裁谢罪了。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
五年前那样的苦难,她都没曾想过放弃自己。如今,才如此就能打倒自己么?!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的!眸中光芒大盛,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天边泛起鱼肚白,呼啸而过的跑车声,惊醒在沙滩边浅眠的沐之彤。睁开惺忪的眼,打一个哈欠,伸一个懒腰。看看天色,打算去搭车。
意外间望见上头的马路边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背靠在身后的车上。指尖搭着一根烟,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
这么早,看日出的么?!沐之彤讶异,却没多想。顺着栈道楼梯,爬上马路。转回身要往度假酒店的方向走,眼尾余光瞥见那辆颜色骚·包的跑车。沐之彤不禁回头多看两眼。
清晨的余辉下,朦朦胧胧的有一层雾气。那辆蓝黄色的布加迪威龙噌亮的引擎盖上闪着刺眼的光。想是多停留的目光,让车子主人注意到了迈着步子打算离开的沐之彤。
微微侧过的脸,轮廓分明。眉峰聚着一抹疑惑。红润的嘴唇微启,仿佛是要询问沐之彤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莫名的,沐之彤闪开了目光。尽管男人戴着墨镜,但她却莫名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熟悉,但却说不出口。最后看了那辆布加迪威龙一眼,沐之彤面无表情地离开。
她才不会说那辆布加迪威龙是她早前要卸了引擎器的那辆,毕竟那个主人……主人?沐之彤忽然感觉不对劲,刚才那个男人,不会是……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月湾度假酒店”帮贾纷的男人,以及“豪情”的那个诡异的男人,种种信息不谋而合。压下心头的心惊,揣测着……难道刚才的那个也是他?感觉不像!
脚下加快步伐,路过一个食杂铺时。沐之彤停住脚步,进去买了好些的烟花爆竹才出来。老板娘看着她一身保安制服,差点以为怎么了。连着也给她少算了些。
六点零五,沐之彤到达“豪情”后门。想着昨日的约定,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路过花坛时不小心踢倒一个瓷花盆。刚要扶起,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
“头?”微微嘶哑的男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沐之彤抬头,满目惊讶,“浅风?”看着面前清醒的单浅风,“……你不是?”
浅风惊喜地抓上沐之彤的手,“我以为……”
话至一半,一声枪响。糟糕!沐之彤一惊,看着前方几米处的后门。连忙把怀里堆着的烟花爆竹顺带一桶油,塞给单浅风。
匆忙跑向后门,看见阿三集结着十数人,手中逮着贾纷。心神一慌,手里拿着的77式手枪,慌忙打出去一枪。
阿三一呸,“妈的,兄弟们上!”
“等等!”沐之彤叫住,“不是说好开条件放人吗?”
阿三阴冷一笑,“可是你迟到了!”不由分说地一枪就要打上贾纷。
“你不要你的东西了吗?我可告诉你了,要是我撕碎契约,你的命可是一辈子在我手里了!”此时此刻,沐之彤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阿三闻言,眼中有了忌惮,拎紧贾纷的脖子,“你个臭婆娘,不要给我耍花样!”
沐之彤冷哼,“我能耍什么花样,只要你放了贾纷,我就放了你!”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阿三皱紧眉头。
“你混迹黑道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当年的'容氏血咒'吧?”沐之彤循循善诱。
“那又怎么样?!”阿三语气软化,眼里有了惊惧。当年容氏的血咒出,可是死了那么多人!
“所以……”沐之彤一顿,目露凶光,“你就得死……”手中77式手枪仅剩的一颗子弹一下打透毫无防备的阿三眉心。
大家都没有预料到沐之彤会忽然发难,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等到那一枪穿透时,才恍然醒过了神,抄起家伙,去打沐之彤。
沐之彤带着浑身淤伤的贾纷,一退再退,直到出了门口。外头接应的单浅风扶过贾纷。沐之彤则拿过浅风手里的火柴。迅速地划开,抛到浅风早已处理好的汽油干草和烟花爆竹上。
那边的人就要逼近,眼见着目标就在眼前,一阵的“噼里啪啦”响彻他们耳畔,眼前油熏火燎盖去了所有的枪弹声。
沐之彤眼里燃起嗜血的光芒,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谁让他们跟了阿三,而阿三好死不死的知道了她的秘密。该死,你们通通该死!疯狂地念想侵蚀了沐之彤的理智!
单浅风摇摇头,继而拖着神情呆滞的沐之彤离开。
就在一行人离开以后的十几分钟里,大火迅速蔓延了“豪情”四周,继而那曾煌极一时“豪情”酒店就这样炸的只剩下了一堆的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