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她好像听见水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不太清晰。沐之彤睁开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昏迷前,沐之彩想把她拖去后山的。
后脑勺一阵疼痛,她伸手摸过去,肿了好大一块。努力睁开眼,却是一片水珠自她的眼睫滑落。低垂下眼睑,眯着眼睛四处看。
隔着滂沱的大雨,她只能依稀判断四周一片荒芜,偶有的几棵绿树也是陪衬在很远处的马路边的行道树。
一番粗略判断以后,大致推断这肯定不是后山。但,这不是后山,又是哪儿?她迷茫着,无助的像一只找不着回家的路的小鹿。走走这边不是,走走那边不是。浑身的伤痛,难过的想要死掉。她眨眨眼,抬手一抹脸上的雨水。
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开始死盯远处的一棵树,走那里一定可以上马路,一定的……她这么告诉自己,一摇一摆地走着,像吃醉酒回家的人……
喘着粗气,她终于踏上了马路。心中微叹,终于到了……
刚逢的喜悦被一阵汽笛声打断——
“哔哔……”身后不断响着的汽笛,促使她回头。
沐之彤不知所措地看过去,一辆跑车向她开过来。她有些心惊肉跳,瞪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慌。可心里却盈上了丝丝喜悦,如果她出车祸了,也一定不会有人在意的吧……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样也算是一个解脱吧……
“刹——”一个较长的刹车后,一片鲜红的色泽晕开在盛夏的雨水刷过的高速马路上,继而被大雨冲淡了颜色……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生命的沙漏不断地漏转。
沐之彤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享受着父母的爱,姊妹的欣羡,兄弟的爱护。忽然有一天,她回房时,看见了整个房间都爬满了蛇。她木愣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或红或绿或黑或黄的东西向她爬来,还吐着信子。
她惊恐地想要向外逃,蓦的被缠住了脚。她低头看,却是一条深绿色的竹叶青正盘在她的小腿上。她吓得失声尖叫,却在门梁上掉下来一条,儿臂的粗的深红色赤链。她惊叫着,拿手拼命甩开。却是被它咬了一口。
她忽然发了狠,揪住蛇尾巴,指甲陷进蛇肉里,顿时发出一阵腥臭味。它吃痛,张口就要咬上沐之彤的大动脉。沐之彤用力一甩,甩出几米外,蛇头截断,却是容天晨的面孔。
她心下一惊,想要逃蹿,一条绿褐色水蚺盘上她的身子,吐着蛇信子。她越挣扎,盘的越紧。就在水蚺张口要吞掉她时,蓦的发现水蚺的脸竟然变成了沐之彩的脸。
沐之彤鼓足了勇气,拿着指甲掐上蛇肉。顿时一股浓褐色的汁液喷撒出来,一股子的浓烈腥臭味扑鼻而来。那些小蛇闻着腥臭味,一哄而上。摇摆的蛇头幻化出一张一张的面孔,
沐之彤心中大惊。想要逃脱。那边受伤的水蚺却缠紧了她。断了的赤链蛇头化作容天晨的面孔咬上她的大动脉——
“唔……沐之彤闷哼,猛的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对着外头灿亮的阳光,蓦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有些疑惑。
“嚓——”房门被推开,一张温柔笑靥,“你醒了?”
“项叔叔?”沐之彤看着走进门的年轻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救的我?”
项昊旸走上前来,把药碗递给沐之彤,“来,把药喝了。”
看着乌黑的药汁,沐之彤皱眉,“我不喝中药。”
“你的双腿骨折了,医生说中药治本,好的彻底。”项昊旸微蹙眉头,继而循循善诱,“来,乖,把药喝了。”拿起调羹,轻轻吹去上面的浮沫,“张嘴——”
“不要,”沐之彤撇过脸,拒绝。
“乖姑娘,张嘴——”项昊旸笑的温柔,语气温和,“你睡了这么久,一会带你出去走走。乖,先把药喝了——”
沐之彤看着好脾气的项昊旸,忽然闹起性子,“不喝,不喝。”转而闷头就要睡下去。项昊旸却忽然含了药汁,捧着沐之彤的脸,对着她的唇,哺喂下去。
两片柔软的唇瓣相触,带起一片异样的感觉。沐之彤瞪大了眼,眼中盈满不可置信,项叔叔……他怎么,可以这样……
长长的眼睫垂下,项昊旸闭上眼睛。沐之彤睁着眼,盯着他长长的睫毛,忽然发现项叔叔睫毛真好看。长长的,卷卷的,就像乌鸦的羽毛一样。呸呸呸,她想到哪去了。
愣神间,项昊旸站起身,看着一脸呆滞的沐之彤,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来,把药喝了。”
“哦哦,”沐之彤舔舔嘴角边的药汁,愣愣地把药碗接过去一饮而尽,完了不忘说一句,“好苦啊。”
项昊旸温柔的笑霎时溢满唇角,宠溺地摸摸沐之彤的头,“这就乖了。”拿着药碗转身出了门。
待房门合上,沐之彤才恍然觉醒,自己干了什么。她,她……她居然被项叔叔的美色·诱惑?!沐之彤眨眨眼,看来以后还是要少看他比较好。她在心中下一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