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昭德殿时,沈知知是跟在燕桢身后的。
燕桢一进去,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官袍的宁致远。
宁致远生的清俊,和燕桢精致的五官相比,要显得温润如玉些许,是典型的清贵世家公子的模样。
宁致远上前几步,朝着燕桢走来,眼中带着笑意,正要开口,忽而目光瞥见了好友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他有些怔愣。
原以为会是虞卿卿,没想到走出的女人,却是他未曾见过的。
“微臣见过皇上,”宁致远倒是行了礼,顿了顿道:“见过贵妃娘娘。”
虽说,他并未见过这位宸贵妃,但是,也能猜测出来。
不过,他有些意外,皇上竟然能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这位女子还是沈家的姑娘。
沈知知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宁致远,不得不说,这人有点眼力劲啊!
沈知知从宁致远身边路过时,宁致远用余光特意打量了她,是个明艳的美人,难怪皇上会动心。
只是,他此次进宫,所为何事,皇上应当清楚,却还让贵妃陪同,这对贵妃究竟有多信任,他不得而知了。
燕桢坐下后,便示意沈知知坐在他身侧,这样的殊荣,即便是虞卿卿,也没得到过。
毕竟,皇上同大臣坐着谈国家大事,后宫妃嫔基本不可留下,即便是留下,也需得站在帝王的身后。
“说吧,这次可查出什么了?”
面对燕桢的问题,宁致远只是笑了笑,道:“皇上,微臣这次前去,算是一无所获。”
燕桢盯着宁致远的话,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有任何事直说无妨,知知,贵妃与朕可谓是同心。”
宁致远心头猛的一跳,连脸上的神色差点都没控制好。
同心?
皇上知不知晓他说这话的意思!
难不成皇上心中已经定下了沈家女吗?
那虞卿卿该如何?虞家又该如何?
燕桢端起面前的茶盏,将宁致远心中的几句话,思索了一遍。
他低下头来,眯了眯眼。
沈知知原本就对宁致远所说的话,不感兴趣,更何况,对方要真有什么大瓜,她从系统那里就能得知。
“皇上,您和宁大人聊的都是国事,臣妾一介女流之辈,也都听不懂,还觉得无趣,不妨就让臣妾进了内殿看看话本子如何?”
【他不愿意说给我听,我还懒得听呢!真当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不过就是追查当年先皇留下的那笔藏宝图罢了!现在国库虚空,随时西域之战都会打起来,军队都是需要银子养活的,燕桢当然会着急这藏宝图的事情了!】
燕桢见她站起身子就要离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别说是宁致远这个看官,就是当事人沈知知也有些懵逼。
【有事说事啊!咋又牵上本仙女的手腕了!是不是想占本仙女的便宜啊!而且,这狗男人的手心里咋有这么多汗呢!脏不脏呀!】
燕桢对上了沈知知颇为复杂的眼神,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你直说无妨,关于藏宝图的事情,朕已经告诉过贵妃了。”
宁致远:“!!!”
皇上这绝对是中了美人计,鬼迷心窍了啊!
沈知知:“!!!”
【狗男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啊!】
沈知知并不打算就这样背黑锅,张口正要说皇上是不是记错了的话,谁知燕桢就抢先出声了。
“知知,朕知晓你无聊,朕让严和去御膳房走一趟,你昨日不是还说想吃鹅黄卷吗?而且也可以做一些龙须酥尝尝。”
沈知知毫不犹豫的坐了回去,眉眼之间染上了甜甜的笑意,“那臣妾就留下来了,只是臣妾也帮不上皇上和宁大人的忙,到时候皇上可不能嫌弃臣妾愚笨。”
“自是不会,”燕桢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因此趁机表明自己的心意,“知知极好。”
沈知知眼里的情绪有一丝的异样,但并未说什么。
【狗男人,现在在自己好兄弟面前也开始演起戏来了是吧!】
燕桢:“…………”
宁致远将对面两人的表情都细细观察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是郎有情而妾无意啊!
应该不会吧?
连皇上都有女人不喜欢,那他被那女子拒绝似乎也正常了。
燕桢:“???”
不是,这人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做郎有情而妾无意啊?
他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莫不是一双眼睛都瞎了不成!
幸好朕有读心术,知道知知爱他爱到非他不可,为了他连仙女都没当了!
否则,他岂不是要被宁致远这个蠢材给带偏了!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以前会把虞卿卿那个鱼目当成是珍珠了!
就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眼瞎心盲的好友!
宁致远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些,难不成是穿的单薄了?还是现在入了初秋,夜里已经起了凉意……
一抬头,忽而就对上了燕桢漆黑的眸子,吓了他一跳。
【皇上这脸色瞧着好像是在生气啊?可是没人惹他啊?难不成这脾气比他出宫时变得还要差了?】
沈知知看着这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眨了眨眼睛。
【这两人在这干啥呢?演眼神戏啊?还不赶紧说正事!再不说,时辰都不早了,等我吃完鹅黄卷和龙须酥,我可就要找个理由回去睡觉觉了!】
这一句心声,可算是让燕桢回了神。
“你直说吧,到底查到了什么?”燕桢半晌也没从宁致远的心声中察觉到异样,微微松了一口气,他随意的拿起一旁折叠整齐的手巾擦拭了一下掌心里的汗水。
宁致远见燕桢执意如此,便对沈知知也产生了一种暂且可以相信的信任。
“回皇上的话,微臣赶到时,那藏宝图已经下落不明了,原本微臣查到了一批可疑的人,想随着他们的踪迹查出点线索,谁知那些人的痕迹在一夜之间就像是被人可疑抹去了似的,微臣在那批人最后落脚的地方,停留了许久,也毫无线索,只能暂时回来复命。”
燕桢闻言,思索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只能……”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脑子里就想起了沈知知的心声。
【这个时候,当然是要引蛇出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