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你刚才就不该阻止我。”塞凌抱怨道。
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对那个堕神不死心?”
塞凌身后的鬼影再次飘了出来,指着自己心口处已经枯萎的玫瑰。
殷一挑眉,有些不解,于是塞凌解释道:“你难道没发现那个堕神身后的神明吗?他已经身殒过了,如今的本体是玫瑰。”
塞凌这样说,殷就明白了。
塞凌的鬼影虽然也强大,但是有着先天的残缺。而那个神明,如果如今的本体是玫瑰,那么他,无疑是塞凌最好的养料……
“你想吃掉他?”
“……怎么好好的一个祭祀仪式,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野蛮呢?战神将军,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塞凌抄起手,撇了撇嘴。
“呵,”殷冷笑一声,“我们的掠夺战争难道不野蛮么?怎么现在说得这么清高。”
“你被那个堕神说动了?”塞凌眸色微冷。
他承认那个堕神说的话的确有一定的煽动力,并且足够揭穿他们所作所为的所有阴暗一面,但是这并不代表,肮脏一旦公之于众,就回有所干净收敛。
然而殷只是看向归顼冰冷的尸体,——周身还有些许白气上浮,或许还不算冰冷。
他好像是在看着归顼,又好像只是透过归顼的身体,看着别的什么,说出的话都是轻飘飘的,有一种不真实的缥缈之感。
“我本来就并不执着于战争……”
甚至因为接受不了那样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景象,二代战争之后,他就逃走了。
是的。——
“逃”。
极其狼狈,又极其果断。
但是如今又为什么回来了呢?
他想,除却安塔的请求,还是因为,他毕竟是魔族的魔神将军。
他也曾是一整个魔族的希望和信仰。——或许如今也是。
他身上的职责和使命感,让他不能逃。
所以他回来了。
如果魔族胜利,他就不用再经历战争的磨折了……
片刻沉寂之后,艾托理取出了归顼那只已经被贯穿的右眼,双手捧着,递呈到塞凌的面前,道:“祭司大人,这是归顼的另一只眼珠。”
塞凌看着艾托理手中这颗灰白与黑色交织的眼珠,上面有着因为被利器贯穿所导致的伤口,以及归顼本身的、用来代替血液的岩浆。
岩浆不知还有没有温度,但是上面还冒着白气,加上岩浆已经微微粘稠,单一一颗眼珠又实在骇人,看上去不禁让他有些作呕。
他嫌弃地摆了摆手,道:“归顼死后被迫取出的眼珠已经废了,留着也没用,扔了吧。”
“那那颗复刻心脏呢?”艾托理又问道。
“归顼都死了,他的复刻心脏当然也……”
他话还没有说完,殷便打断他,道:“留着。”
塞凌眉头一皱,道:“怎么,魔神将军有什么打算吗?”
殷唇角微勾,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他,道:“归顼的另一只眼睛在那个人类小孩的身上,你用这颗复刻心脏,自然还是能够感应到他们的方位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有几分阴森,“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吃掉那个神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