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女裙摆飞扬,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云般慢移,旋风般旋转,脸上是灿烂迷人的笑容,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手腕银饰随着舞姿动的越来越快,不停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曲舞毕,座上掌声凸起,她含羞跪下行礼。
“好”太后赞扬的声音传来,“薛丽华温婉恭顺,赐珍珠一斛。”
第二个出场的是李琴,只见她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向早已置好的琴台,纤细而白皙的玉指动作缓慢的放在弦上,刹那,一阵流畅婉约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奔流而来。
翠袖香裙,素手弄音,一卷柔美方景,氤氲清幽雅意。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好,赏!”
接着各官眷家妙龄女孩一一上前献艺,皇帝也明白太后的意思,知她为皇嗣担忧,虽心里不乐,但面上始终陪着笑意。
“哎...”
太后凤目忽然转向静默不语的龙久,“龙爱卿身边的姑娘本宫倒眼生的很?”
皇帝顺着太后的声音望去,目光接触到下方朝自己眨眼的女子时,周身如同雷轰电击一般,一种颤栗自心间扩散,直到四肢百骸。
他似乎已失去行动的能力,坐在龙椅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的看着。
龙久拱手道:“回太后,此乃家妹,不久前才来洛阳。”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太后的声音望去,有惊讶的,有嫉妒的,只见那女子峨眉青黛,明眸流盼,真真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太后眉开眼笑的赞扬道:“龙姑娘真是天生丽质,比那花儿还要美上几分呢。”
“小妹不过一乡下野丫头,担不得太后如此谬赞。”
“小丫头”太后不理龙久,笑望着云朵朵,“你今日可准备了什么贺礼呀?”
云朵朵被这么多人盯着,也实在没心思吃,拍拍手霍的站起来,“民女东篱,愿为皇上,太后献舞。”
“好好好”
她双手祭出彩虹绫,走到场中央,微微额首,朝坐上呆愣的男子挤挤眼,一个起手式,在一阵悠扬的笛声中,翩翩起舞。
凤无情看着下面素手婉转,裙裾飘飞的女子,手中挥舞着那日黄河上杀死那只凶禽的彩绫。
那一日她果敢勇猛,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而今日,她巧笑嫣然,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仿若从梦中走来的精灵,使人如饮佳酿,醉的无法再醉。
真的是她,竟真的是她,那日别后,他寻遍九州的每一个角落,却如何也寻不到她,谁料想她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生辰宴会,难道这不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贺礼吗?
“东篱”他情不自禁走下王座,朝舞中的女子走来。
“哗......”全场喧燃。
龙久眸光闪烁,晦涩难明。
云朵朵见他走来,收起彩虹绫朝他笑笑“凤无情想不到你已经做了皇帝,恭喜啊。”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说话的是伺立身后的太监。
而所有家眷大臣都不可思议的看着。
“闭嘴”凤无情回头,只一个眼神,太监悚然一惊,急忙住口。
云朵朵在众人如针扎的目光中恍然顿悟,急忙屈身行礼,“民女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凤无情忽然挽住云朵朵的手将她拉起,“寡人有些乏累,先去歇息一下,众位爱卿继续,继续。”
说完拉着她道:“跟我来。”
众人愕然看着消失的陛下和云朵朵,心里着实不明白什么意思,然而这位年少的陛下心思千回百转,他们可不敢妄测。
“东篱。”
皇宫御花园一角,凤无情微笑负手而立,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我没想到你竟是龙御医的妹妹,亏我还四处寻你。”
“寻我干嘛啊”云朵朵痴不愣登问完,一跃坐上亭中的栏杆,晃悠着两腿道:“哎,凤无情,那个黄河赈灾案你怎么结的?”冷笑着斜他一眼,“若是让本姑娘不满意,我便...”她朝自己脖子一抹,做了个吓唬他的动作。
凤无情微笑看着她,目光里是满满的欢喜,“所有贪官全部正法。”
“干的不错”云朵朵竖起拇指,笑容微露几分狡黠和傲气,“也不枉本姑娘千里迢迢护送你走那一遭。”
明明只有三百里路程。
男子瞟她一眼,笑吟吟道:“多谢东篱姑娘。”
明月在天,佳人在侧,凤无情觉得自己三年等待,实在太值了。
“东篱,母后欲在今日闺阁千金中为我选一位皇后。”
“我听说了,你有没有看上哪个呀?”
凤无情还未表态,她倒先纠结起来,“我觉弹琴那个不错,不过跳舞那个也挺好。”
“还有那位舞剑的凤姑娘也不错,邱家那个小胖妹纸也不错,可惜皇后宝座只有一个,你准备选谁?”
“不过做皇帝不都三妻四妾,七十二宫么,我觉得既然各有所长,那就通通收入后宫也不错。”
凤无情似下定决心般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已选定了。”
感应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巡视,他没敢看她继续道:“而且我的后宫只会有她一人。”
听见这话,她忽然想起君夜,他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她甩甩头,怎么忽然又想起他呢,不是已经定了,要离开魔界,离开他吗?
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也没了探寻他到底选谁的好奇,跳下廊栏拍拍手,“哎,天色已晚我走啦,不然龙久该担心了。”
他看着错身而过的女子,急急喊道:“东篱。”
“嗯?”
她回身,看着咫尺间皎皎如玉的少年,他宽大的衣袍逸在风中,载满碎银般的月光。
“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设宴,你,可愿前来?”
云朵朵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点点头,“一定来。”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摇曳的宫灯中,凤无情依旧保持着眺望的姿势,伺候的太监见时辰不早,俯低身姿,毕恭毕敬道:“陛下。”
“走吧。”
他一甩衣袖,率先朝寝殿而去。
“老臣参见太后。”
跪地之人鬓角已染满霜花,但一身戎装,依旧可以看出年少时是如何英姿勃发。
“靖王爷免礼,赐座。”
太后问道:“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坐上已贵为太后的女子依旧风情万种,但言辞之间的嘘寒问暖,已非昨日年少那般真诚,而他也再无一丝感动。
“微臣谢太后挂念”他恭敬抱拳低头,嘴角轻挑起一个薄冷的嘲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