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隐身飞上云头,突听下面传来惊天地,动鬼神的哀恸,一名白发老者向隅而泣“想我唐纪元,一身行善,最后却落个如此下场,罢了,罢了,既然救不了你,爹爹就随你去吧。”
说完老者颤颤巍巍站起来,朝旁边一条大河走去,然后闭眼纵身一跃......
云朵朵来不及念诀,衣袖一挥,一股魔力掀起巨浪将老人拍回岸上。
倒在岸上的老人见这奇异的现象,只错愕了一下,旋即老泪纵横,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连寻死都不行。”
“老人家,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在这寻死觅活”岂知那扬起的巨浪并未退去,而是如人一般直立水中,竟口吐人言。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立即爬起来磕头叩拜,“水神显灵了,水神显灵了。”
“有何冤屈说吧,本神听着呢。”
“水神容禀:老夫唐纪元,祖上留有些许薄产,新来的县太爷看上我西山一块地修建马场,几次派人想要低价购买,老夫不允,便构陷我儿是杀人凶手,将他关入死牢,小老儿早年丧偶,唯一子相伴至今,虽小儿又聋又哑,倘若他有任何不测,小老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糊涂县令草芥人命,你先回去吧,若你儿真如你所说,清清白白,本神定会还他公道”话落巨浪退去。
唐纪元见神仙都显灵了,自然千恩万谢,开开心心回家等消息了。
君夜来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确定要管人界的事?”
她豪气干云指指自己,道:“路不平,众人铲,这事本小姐管定了。”
君夜道:“大道无形,运行日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六界有六界的法则,我们不该介入人类的争斗,否则一不小心会落入三恶道,受轮回之苦。”
“靠”云朵朵恨死这个马后炮了,愤然道:“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怎么办?”
君夜负手而立,心想我哪知道你这么二,一言不合就出手,遂老成持重道:“人,无信而不立,魔亦如是,既然答应了,就去办吧。”
看君夜如此郑重,她瘪嘴苦笑,神情看似凄凄切切,实则只是随口一问:“我万一落入轮回,夜哥哥不认识我怎么办?”
她随口一问,他如铁的心却觉一颤,生出几丝柔柔软软的拂痒,眸光灼灼声音坚定道:“就算历经万次轮回,我定能找到你。”
“哦,那就好”她拍拍胸脯,心想好不容易修练出的法力,不能因为轮回丢了,既然他能找到自己,到时候若真丢了,清寂池泡上一泡便又回来了。
“但是”君夜见她一副算计的小模样,锐目一扫凉凉道:“你今日冒充水神却是不妥,听说那水神玄辰为人寡淡清冷,且不太通情达理,只怕不日会寻你麻烦。”
云朵朵原本笑的灿烂,突然一抿嘴,苦着脸道:“啥,世界上真有水神存在?而且我还好巧不巧得罪他了。”
“嗯”君夜忽略掉她古怪的话,目光居高临下停在她脸上:“所以,你以后记住了,闲事少管,免得引火烧身。”
她哭丧着脸,道:“那现在怎么办?”
“走吧,先去解决唐纪元儿子的事”他大袖一挥,两人原地消失。
同一时刻,碧水一端,一身湖蓝广袖的男子正踏浪而行,那白浪翻滚的声音,好似千军万马,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声,然而,汹涌的波涛在他脚下,显得极其乖巧,甚至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突然水面飞来一名仙官:“禀水神殿下,人界得报,有人冒充殿下名讳,行布水之事。”
男子墨发飞扬,如丝绸般光滑,仅一根湖蓝色带子系住,只一个悬在半空的背影,便皎若明月,美若琉璃。
“可知是哪路仙家?”
跪在水面的仙官道:“一男一女,年龄不大,他们施了障眼法,透过法术隐约窥的那女子很漂亮,男的法力很高,只窥的眉间一颗朱砂痣特别醒目。”
“魔族少帝君夜?”男子挑眉望着茫茫海域,费解道:“他怎么会去人间呢?”
“启禀殿下,今日是人间月夕。”
“月夕...月夕...?”他反复嚼着这两个字,猛然顿悟:“中秋?”
忽然照空一拂,消失在无际海域,海风里有如珠如玉的声音传来:“好好守护水域,本神去趟人界。”
云朵朵站在半空晃了几晃,拽了君夜衣袖方稳住身形,“我们要怎么帮他?”
“先看看凶案现场。”
原来死的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半夜有人蒙面闯入小姐绣楼,欲对小姐行不轨之事,被丫鬟撞见,歹徒杀了丫鬟,逃之夭夭,好巧不巧,在众人追凶之际,却看见唐纪元之子唐生手握凶器,站在路边。
可怜那唐生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就这样稀里糊涂入了大狱。
见君夜从胸口拿了丝帕,在包裹什么东西,云朵朵不屑的抱臂走来走去,一副气定神闲:“这剧情太老套,不用看也猜得出是那县太爷用心险恶,设计陷害唐生,让我去把那县太爷揪出来好好毒打一顿,保证什么都乖乖交代了。”
君夜不甚在意的瞟她一眼,“你的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脑子干什么?”云朵朵愣怔一下,有些糊涂道:“脑子当然是用来思考问题的。”
“那你就好好思考思考,凶案是发生在别人家里,县太爷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每家每户都认识,还立即窜通好了构陷他?”
“你的意思是,唐生的确是凶手?”见君夜摇头,她拍拍脑袋,“难不成真有人行凶,凶器碰巧被路过的唐生拾到?然后碰巧被追来的人撞见,然后稀里糊涂做了替罪羊?”
君夜冷眼看了看她:“还不算太笨”县太爷正搂着第八房姨太太睡得香甜,忽然一股大风卷起床边帘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紧闭的门窗,哪来的邪风?推了推身边的女人,毫无反应。
吓的从床上扑通跪在地上,顾不得穿鞋,朝着被高高扬起的帘帷磕头,嘴里念着:“菩萨,神仙饶命啊,下官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求求您放过下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