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秀禾姑姑”站在她身后靠边上的一些女子吓坏了,反应过来后这才跑过去扶着她焦急的哭泣。
秀和艰难的抬起目光,看向月华下男子的眼神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询问,“殿...下...”
男子袍袖一拢,长身玉立,嘴角一抹淡淡的不屑,“赶快滚,趁本宫还没改变主意!”
女子的眼眸黯冷了几分,“走。”
一群女子气势优雅的前来,几乎落荒而逃。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与天后撕破脸?”光影一闪,白色影子落在他身侧,正是花神,花间乱。
他怅然望着浩瀚的天空,“我已经等的太久太久,眼看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花间乱接过他的话,道:“所以更该沉住气啊!”
正说着,花间乱身影一晃又消失了,接着有脚步声传来,追星逐月匆忙走过来抱拳行礼,追星道:“殿下,玄辰殿下已接回来,魔帝并未刁难。”
逐月道:“不过水神殿下伤势很重,属下已命人送至碧海潮生阁养伤了。”
“好,好”一向波澜不惊的男子脸上盛满喜悦,“我去看看他,追星逐月,外面护法!”
“是”
室内依旧纱幔低垂,朦朦胧胧,清风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吹拂在纱幔上,而屋中央池子里盛放着的金色莲花上,此时,盘腿坐着的是水神玄辰。
若浅伫立许久,静静的看着金莲上拼命修炼,拼命恢复的男子,这个男子从一出生就被算计,却依旧顽强的活到现在,而且叫了自己半辈子大哥。
他也的确是自己的亲人,流着一半和自己相同的血液,当年的恩怨原本不该牵涉到他,可谁让你是天后的孩子的呢,谁让我顶着你的名讳才能平安的活到今天呢?
玄辰,要怪,便怪你那狠毒的母后吧,若浅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全身似在微微颤抖,眼神如利剑一般,似把人生吞。
旋即一甩衣袖,迈步走向墙角那架古琴,随着柔和的声音响起,高古之音,仿佛御风的彩云,又恰似一朵丁香的芬芳,玄辰的奇经八脉随着潺潺的琴音似乎恢复的更流畅了。
“大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完全恢复的玄辰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感觉怎么样?”若浅双手压住琴弦,似笑非笑的望向他。
“有大哥的靡靡之音相助,我已完全恢复。”
若浅起身朝莲池边走去,神情间满诡谲的喜悦。
“那就好。”
玄辰正准备起身,却听若浅叹息道:“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玄辰看向他,原本想问什么,却见若浅掌心突然光芒大涨,朝自己身上袭来,玄辰被那光芒笼罩瞬间动弹不得,唯眼珠骨碌碌转着,里面充满惊愕。
身体里的能量一丝丝随着若浅掌心的光芒消失,直到最后一丝神力被抽走,他虚弱的倒在金莲上,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大哥?”
若浅看着他似痛苦,似悲伤,似痛心疾首的表情,肆意张狂的大笑起来,笑罢悲悯的看着他,“好弟弟,这一切还要从狐族说起。”
“狐帝多情,在外拈花惹草,留下了多笔风流债,紫凝便是他在外的私生女。”
“我...母妃...?”
“不”若浅看着他摇摇头,“准确的说,那是我母妃。”
玄辰“......?”
“当年我母妃以宫女的名义被带回狐族,被天后,也就是你的母后雪歌选中,做了一名随身丫鬟,并且陪她嫁来天族。”
“原本我母妃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好修炼,可天帝那个色鬼,觊觎她的美色良久,一次趁她不备强了她。”
“母妃怀了我不久,还是被天后知道了,她心思歹毒,对我母妃千般折磨,却在同一时间,她也怀孕了,为了给自己的孩儿积福,才暂时放过我母妃。”
“我们两同一年来到这个世上,母妃知天后定不肯放过她和她的孩子,于是趁天后生产虚弱之际,假装请罪,偷偷将我们调换。”
“而不久,她便被逼着跳入烈焰熔岩,和母妃同时陪嫁到天族的玉清姑姑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切。”
“所以”他在玄辰惊讶的视线里转了个身,“我要报仇,便向天后求了她从魔族盗来的归元诀,归元诀共分九重,已经有八个人替本宫完成修炼,如今有了你修炼的第九重,归元诀彻底大成,从此天上地下,再无一人是本宫对手。”
就在若浅对玄辰讲出埋藏多年的心事后,突听帘幔外有人禀告。
“殿下,天后驾到。”
他朝着依旧倒在金莲上的男子展颜一笑,“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说话中看着自己手掌,“就让我用新成的神功试试天后的修为到底如何。”
“大...哥...”
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浅脚步一滞,随即再次迈开朝外走去。
“若儿”天后的銮驾直接停在碧海潮生阁的院中,此时一派威仪抬头望向高处,目中充满责备,“母后只是想见见那杀我烈焰的女子而已,你怎可因此伤了秀禾,你置母后的颜面与何处,置天家的颜面与何处?”
“哈哈哈......”站在楼阁的男子,宽大的衣袖长长垂落,俯视着院中的仪仗仰天发出一声大笑,笑罢,嘴角划过刀锋一般的弧度。
“妖女,亏你自诩聪明,却糊涂了一世,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孩子竟不自知。”
“你......”天后先是被他那句妖女气炸了,正准备发作,却在听见他后面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逆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看清楚我是谁?”
华衣贵艳的女人,一身环佩璀璨,珠光摇曳,在听了他的话后,远远凝视他半晌,珠光后的眼神渐渐露出了不安和焦躁,宽大的飞金绣鸾衣袖下,手指不能控制的搅在一起。
“你......”她凝聚起所有力气,却在说了一个你字之后,颤抖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没错”若浅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我才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处死的那个逆子。”
她扶住銮驾上的椅背,身子发抖,指甲陷进木头里,“那我儿......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