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上厕所的顾爱国正好听见顾轻音忽悠自己大哥，不由地翻个白眼，然后装作不知道地去上厕所然后回屋睡觉。
自己的孙女，再怎么混账，那也得自己兜着，谁让那是自己的孙女来着。
完成一桩心愿的顾轻音心情巨好地回屋倒头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半夜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给吓醒，一激灵坐起来，顾轻音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屋子，要不是门口凄惨的喊门声音，顾轻音都以为自己是做噩梦了。
“啊啊啊——谁这么没有道德？大半夜得吓死人呀！”
顾轻音快把自己的头皮给挠破，生无可恋地爬起来穿衣服出去开门，不等她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听见动静爬起来的顾爱明和顾爱国。
捂着嘴打个哈欠，疑惑地问他们俩：“你们咋起来了？快回去睡觉吧。”
顾爱明是不放心，怕出啥事情，小姑姑被人欺负，顾爱国纯粹是凭直觉，知道今天这个砸门不简单。
“别废话，快去看看咋回事。”
顾爱国难的严肃的小奶音，让顾轻音脑子清醒不少。
爷爷一贯跟她打打闹闹，很少这么严肃，一旦真的正经起来，有一种气场，顾轻音绝对不敢挑战。
困意也终于消失，搓搓手走到院门后。
“谁呀？”
顾轻音的声音让砸门的声音停顿下来，隔着门板，对面的人哭求道：“轻音丫头，你嫂子要生了，可是生了一下午没有生下来，现在娃的腿出来了，求求你去看看你嫂子吧。”
顾轻音打开院门，震惊地看着跪在门口的老太太，然后也看到了旁边焦急的莲花跟着。
“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顾轻音掏掏耳朵，不敢相信对方说的话。
那老太太又说了一遍，旁边的莲花也焦急地说道：“轻音，人命关天，你有没有办法？”
有个鬼的办法。
这又不是牙疼肚子疼的，这是生孩子呀，而且听他们这话，铁定是难产了，她一个冒牌大夫，哪里懂这个啊？
先不说正常生产她都没有见过，何况是这种先出来一条腿的生产，搞笑的吧？
她手都哆嗦起来：“那你们还不送把人送县医院去？找我干啥？真的以为我是啥什么都会的大夫吗？”
这次她是真的吼出来的。
没见过这么蠢的家属。
莲花握住她的胳膊：“轻音，不是不想送医院，是送不了，这平嫂子的娘家有些忌讳，死活不去医院，家里有接生婆，谁知道会难产。”
顾轻音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生气。
“她娘家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忌讳个屁，人命关天不知道吗？”
那老太太一直抹眼泪：“轻音丫头，谁说不是，可是你平嫂子她娘家人多，现在把院子给围起来，不准我们带人出去，现在松口让大夫进去。”
顾轻音那火蹭一下就冒出来。
“走，本姑娘去会会那家人，什么玩意？要是平嫂子难产没了，他们都是杀人犯，我绝对让他们进监狱好好吃点劳改饭。”
老太太没想到顾轻音这么的火气，扯扯莲花的胳膊，莲花让顾爱明把顾轻音的医药箱提起来，她一路小跑追上闷头往前冲的顾轻音。
“你知道人家住哪里吗？就这么跑？”气喘吁吁地拉住顾轻音。
顾轻音这才理智回笼一点，让莲花带路。
“我跟你说，这平嫂子的娘家兄弟多，而且个个不讲理，都听她老娘的话，超级不讲理，大娘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刘大哥不疼媳妇，一会你别太生气，先看看能不能救平嫂子，我爹娘也过去了，老支书他们都过去了，应该能够拦住他们。”
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被叫过去的。
不过随着莲花的讲述，顾轻音也冷静下来，站定脚步：“可是我真的不会接生孩子呀，这必须送医院去才成，找专业的大夫。”
她一冒牌大夫，还是不要乱来得好。
莲花点头“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就是让你过去帮忙看看，能不能抗住一路上的颠簸，接生婆都说没戏了，要不把孩子的腿砍掉把孩子拽出来可能会保住大人，要不就是刨开肚子保住孩子，现在平嫂子没啥力气了，我看不论是保住哪个，都够呛，现在让你过去也不过是看看能不能去医院试试。”
这种事情曾经只在电视剧小说里出现，当真的出现在顾轻音的面前时，她只感到眩晕，那种彷徨，估计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我……尽量——”
原本还想说我不成，不要指望我，可是当看到莲花那种如同抓到主心骨的那个样子，让她不能够逃避，就算是冒牌的大夫，那也是现在所有人的希望。
平嫂子家离顾家老宅不远，小跑了六七分钟就到了，果然院门口一群人，烧了几个火堆，不少人围着火堆烤火。
“轻音丫头来了，快进来！”
一大娘拉住顾轻音的手腕往里面走，旁边的莲花叫了一声娘，顾轻音就知道这是谁了，叫了一声：“翠红婶子！”
林翠红嗯了一声，跟门口拦着的几个女人说道：“我们村子的大夫，在省医院上过班的，你们这种应该放人进去吧？”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退后几步让开了通道。
林翠红啐了一口，都是些什么玩意，等这事情结束，她决定找他们村子的妇女主任好好聊聊，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她都跟自己过不去。
进到屋子里，屋子里已经点了几根蜡烛，光线并不是很好，顾轻音被推到产妇跟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盆接一盆的血迹，还有两个产婆指着产妇身下那条腿。
“你们干什么呢？为啥还不想办法？”
顾轻音也知道羊水破了，又加上孩子长久地处于这种状态，不会窒息都难。
“可是这种情况孩子肯定是难活下来的，我们说要把孩子的腿砍了，可是他们家人不同意。”
一产婆急忙解释。
顾轻音头晕，看着那个带着血迹的腿，头晕目眩。
砍了？
还没有看一眼人世间的孩子，就要死在出生的途中吗？
“其实刨开肚子把孩子抱出来也成，就是这样产妇肯定活不下来了，他们家人啥都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另外一个产婆的话更是让顾轻音差点晕厥过去。
“你们为什么就没有个两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