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里面却掉出一张张照片,全是跟凯琳娜一起拍的,那时的她们竟笑得这么灿烂,没想到她竟然将照片洗出来。
宋悠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蹲下将照片一张张捡起来,然后愤怒地将它们全部撕碎。
乔夕醒过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君昊呢?”
她浅显的意识里,倚靠在车子旁边的时候,模糊间,感觉有人抱住她,她朦胧地撑开眼睛,齐君昊温和的笑脸映入眼帘,他轻声说了一句:“别怕。”紧接着是一阵枪声。
“他还在手术室,你先别动。”迟敬川安抚着乔夕。
可现在的乔夕哪里肯听他的,忍着身体的疼痛,来到了手术室门外,迟敬川也跟着她的步子。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她用头一下一下的碰着医院的墙面,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
迟敬川用手挡在墙上,阻止乔夕去撞墙的动作:“不要。”
他的语气近乎怜乞,乔夕的自我折磨落入他的眼里,痛在他的心间。
“他是不是中枪了?”乔夕哭得梨花带雨,自责刻在脸上。
“这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要这样。”迟敬川将乔夕揽在自己的怀里,乔夕靠在他的胸口,大声的哭着。
这一刻的她多像个无助的孩子,无助的哭诉着自己的悲悯。
“千万不要有事!”朦胧中那在血泊里的倒下的身影,乔夕的心就被揪在一起。
她靠在迟敬川怀里微微的抖动着,迟敬川的心随着乔夕的心串联,感受到她的无助:“不会有事的,我会替他安排最好的医生。”
半晌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
齐君昊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小甜心,去吃点东西吧!你身体会熬不住的。”迟敬川的嗓音有些沙哑,看着乔夕破碎摇曳的身子,心中泛起止不住的酸楚来。
“没有亲眼看到他没事,我不走。”乔夕哭了一夜,眼泪似乎都哭干了。
“你守在这里也没有用的,医生说还有十三个小时才转出重症监护室,现在也见不到他。”迟敬川眉间深锁。
“只要在这里,我才能稍微心安。”乔夕的眸子垂得很深。
“我陪你。”迟敬川咬了咬嘴唇,留下一句。
乔夕的头垂在迟敬川的肩上,看着医院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
“小甜心。”见乔夕没有动静,迟敬川低低的唤着。
一声两声,她依然没有反应,那么静静的。
迟敬川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安来,当即一把将乔夕抱了起来,往急症室走去,她一直劝乔夕,她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迟敬川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醒过来。
迟天明家,他刚恢复了些许,就听到了有人动用他的人手,去对付乔夕,忙不迭的赶回了家修养,要找到这个元凶,但是他能想到的人就是宋悠。
宋悠才迈进家门,就被隐没在黑暗中迟天明叫住:“宋悠,你给我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阴暗的声音传来,脸色有些没有血色,刚大病过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干爹,你怎么回来了,医生不是说要你在医院静养吗?”宋悠嗲声道,明知道迟天明已经回了家,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疑惑。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迟天明一脸肃然,没有以往跟宋悠皮的语调了,他这次是认真了。
“我没忙什么啊!怎么了?”宋悠自顾自的坐在了迟天明的对面,迷茫的望着面前的迟天明。
“怎么了?你心里没有数吗?”迟天明见宋悠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怒火已经起了。
迟天明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迟敬川和乔夕在一起,已经是定数,宋悠再喜欢,都不该去破坏。
“我怎么了?”宋悠不理解的看着迟天明。
“乔夕他们出事,是不是你动了我的人手对他们下手的?”迟天明的语气已经怒了。
本来他是想给宋悠认错的机会,谁知道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干爹,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他们出事了吗?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吗?”迟天明发怒,宋悠亦是不服气的站起身来争论,摆足了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不是你,还能有谁,不经过我的同意,调动我的人?”宋悠认真的态度,让迟天明不禁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也不是我啊!跟迟哥哥有关的事情,也不一定是我做的啊!”宋悠娇嗲道,下一秒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了起来,那样子冤枉极了。
迟天明也当真了,他平日里最宠爱他这个干女儿,凶她也是怕她做了令自己后悔的错事。
“这件事,我还得去查清楚,是我唐突了,我跟你道个歉。”迟天明的声音软了下来。
“干爹,你可不要以后有事没事冤枉人家呢!”宋悠说罢,腻在了迟天明的身上,给他捶背捏腿的。
此时,迟天明身后的手下陈江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在迟天明刚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脸前所未有的黑,他已经做好替宋悠背锅的准备了,还是宋悠有办法。
陈江自从跟随迟天明以来,一直很喜欢宋悠,可他只是个小随从,而宋悠在这个家的地位,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他只能将这样的喜欢埋藏在心底,不敢讲出来。
他怕一旦讲出来,两人现有的关系就会被破坏掉。
宋悠在给迟天明捶背的过程中,不经意的瞟了陈江一眼。
“干爹,你别生气了,会查出来是谁的。”宋悠安抚着迟天明。
就那么一眼她笃定了陈江不会出卖她,只是陈江不出卖她,那么一切都好说。
他身边的人,谁会有动机对迟敬川下手他们下手呢?
宋悠哄了许久,才将迟天明哄睡着了。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将陈江叫了出去,指着他说道:“不管怎么样,咬死不能承认,不然不仅我完了,你也完了。”
“我不会说的,就算将问题揽到我身上,不会连累到小姐的。”陈江信誓旦旦的跟宋悠保证着,的确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干爹最受不了欺骗。”宋悠强调着。
“我知道了。”
宋悠在陈江脸庞亲亲的亲了一下:“以后还要仰仗你呢!”
她那么聪明的女人自然是知道陈江喜欢她的,刚才的举动,是给陈江一个糖衣炮弹。
医院内。
乔夕醒过来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齐君昊的病房。
迟敬川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迟敬川一声叹息声,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中枪的不是自己,而是齐君昊。
殊不知,要是他的话,乔夕会怎么样的伤心。
迟敬川无奈的看着乔夕的背影,向主治医生的病房走去。
乔夕进了齐君昊的病房,病床上的人儿,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虚弱的躺在那里,像是一个纸片人一般。
氧气罩扣在他脸上,更显得他苍白无力,旁边测生命体征的机器,发出滴答声,在这寂寥无声的病房里,格外的刺耳。
“君昊!”乔夕捂住了嘴巴,喃喃的叫着齐君昊的名字,乔夕想碰他,却又不敢碰,只得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以往齐君昊的样子闪现在她的心里,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么真实,而现在这样虚弱,全都是败自己所赐。
乔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对着齐君昊说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敬川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
随即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迟敬川正好在和主治医生谈论齐君昊的病情。
主治医生看着面前表情肃然盯着他的迟敬川,忍不住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对着迟敬川恭敬的说道:“迟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齐先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中枪的位置在腰的脊椎上,很有可能导致半身不遂。”
“怎么会这么严重?”迟敬川眉间紧怵。
这句话,正巧被站在门口的乔夕听见,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身子晃了晃,勉强扶住旁边的墙才站住,浑身发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迟敬川:“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敬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迟敬川过去扶乔夕,说:“你冷静一点,一定会有办法的。”随即转头去问主治医生:“那他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乔夕一脸期盼的看着主治医生,希望他说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是有治愈的可能的,这得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并非医学上能改变的。”主治医生不安的说道,一边说着,不忘看着迟敬川的表情。
可惜结果并不遂人意。
乔夕听到主治医生,含糊的治愈可能,不由得心生绝望,声音有些颤抖,真想时光倒退:“为什么不是我!”
“别的没有大问题,只是打到了腰部的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