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妹妹怎么会做出伤害姐姐的事?我今日一直待在梁夫人身边,一步也没离开过啊。”
“是吗?”慕南音高高举起手,靠近她。
“姐、姐姐……”慕白莲吓得魂不附体,被她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角。
退无可退。
她眼底浮上一抹绝望。
三皇子还在府上养伤,今日并未同她一同前来。
而且她入府后,三皇子怪她破坏了他的计划,让慕南音和他决裂,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她在三皇子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无人撑腰。
今日……慕南音这个贱人和霖王若是真的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姐姐……”
就在慕白莲满心绝望之际,慕南音高高举起的手,却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然后……捡下一片落叶。
“妹妹真是粗心,这么大一片落叶,你都没看到吗?”
慕南音友好地笑了笑,随手将那片落叶捏成碎渣,当着慕白莲的面扬掉。
“妹妹可要好好养胎哦,咱们姐妹……来日方长。”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慕白莲是如何惊恐的表情,转头,笑靥如花地抱上沈君霖的胳膊。
“有你在,没有人再欺负我了。”
“夫君,我们回家吧。”
沈君霖笑着握住她的手:“好,我们回家。”
……
青衣带着执法堂之人,将梁以画捆了双手双脚挂在了城墙上。
城门口每日来来往往大量的百姓,不出一刻功夫,这个消息,就传得满京城皆是。
“梁家大小姐诬陷霖王妃不成,反被霖王挂在了城墙上,天呐,真是罪有应得,活该!”
“霖王殿下一怒冲冠为红颜,噢,这是什么话本子里走出来的爱情故事,我又相信爱情了。”
“看来,霖王殿下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冷漠无情嘛!”
“对对对,哪里冷血了?分明是有血有肉的好男人。”
京城中,沈君霖的名声,正一点点扭转。
梁家夫妇醒来后,互相搀扶着跑到城门外,在看到被吊在半空中的梁以画吼,哭得昏天抢地。
“画儿,我的画儿……”
“慕南音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梁家还曾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没曾想,她竟是这般忘恩负义!”梁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大人更是气得直跺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便是真要将人吊着示众,也没有扒了外衣,只剩里衣的啊!这让画儿日后怎么活?”
看着女儿被扒了外衣吊在城墙上,受万人唾骂,梁大人那颗试图扭转此事的心,又开始活络了。
“不行……老夫要进宫,亲自去面圣,告御状!!”
就是扭转不了此事,也要告一个霖王滥用职权,徇私枉法之罪!
进宫之前,梁大人又走访了李尚书,刑部侍郎,还有大理寺卿等“受害者”家属。
组成了“受害者联盟”,一行人密谋了半日,顶着星辰皓月,连夜浩浩荡荡地进了宫。
可谁知,刚进养心殿,还未开口告状,就被皇上指着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
“下作、无耻、卑鄙!”
梁大人等人:?
“皇上……”
“你们还有脸进宫?亏诸位还是清流门弟,自诩礼法为上,便是这般教育子女的?”
“梁家小女,身为主家,却心胸狭隘,毫不知礼数,带着几个女子三番两次为难霖王妃,为难也便罢了,竟还将霖王妃推入水中,事后还给她喂下三滥的药,使出那种卑鄙无耻的下作手段,简直让人不齿。”
梁大人大呼冤枉:“皇上,此事虽是小女的错,可王妃她并未受到实质伤害,反倒是小女自食恶果,臣认为她已受到教训,可霖王他竟……”
“哼,霖王已经足够开恩了,你这老匹夫竟还有脸来求情?若此事换做朕身上,朕定要砍了她的头不可。”皇上冷哼一声。
梁大人大惊失色:“皇上……”
“不必再说,你教女无方,罚俸半年,罢朝半月。”
梁大人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还有尚书府,刑部,大理寺,作为帮凶,各罚俸禄三个月。”
其余人:???
“还敢腆着老脸来求情,哼,真是老不要脸,还不快给朕滚出去。”
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
饶是心中愤懑不平,可皇上这摆明了就是偏袒霖王。
若是再多说,恐怕只会引来更多的责罚。
几人愤懑不平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分道扬镳后,梁大人和大理寺卿,碰上了正要出宫的三皇子。
“两位大人,请留步。”
而李尚书和刑部侍郎刚踏出宫门,就碰上了从东宫出来的太子。
“两位大人,不如去本宫府上喝杯茶?”
殿内,李德全快步走来。
“皇上,梁大人和大理寺卿在养心殿外碰上了三皇子,而李尚书和刑部侍郎,被太子殿下请去了东宫喝茶。”
“哦?”嘉林帝脸上,一改方才的愤怒,满是运筹帷幄的表情。
“不错,那几个老匹夫,还不算太废物,知道在朕这里求情无用,便找其他门路了。”
李德全踌躇道:“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恐怕会不约而同的,对付霖王殿下。”
嘉林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哼,那两个不成器的逆子,但凡聪明些,也不用朕替他们如此操心,不过……梁存武去了三皇子府?”
李公公弓腰:“是。”
嘉林帝的指节在案桌上徐徐扣着,心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刑部,大理寺,尚书府,这三个倒是无所谓。
太子手中没有兵权。
三皇子眼下和慕家那两个女儿纠缠不清,若是再搭上梁将军这条线。
此消彼长,恐会乱套。
嘉林帝眸子沉了沉,又将目光落在桌上的暗黑色香炉上,若有所思。
“李德全,你今日说,霖王殿下一直在前厅,并未做过什么特殊之事,除了,在后院为霖王妃解毒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公公点头:“是。”
呵,这就有意思了。
“李德全,取朕的黑玉笛来。”
黑玉笛……
李德全佝偻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恭敬递上一根黑色的笛子。
嘉林帝接过笛子,将案桌上的香炉盖子打开,对着里面的白色不知名虫子,缓缓吹响玉笛。
养心殿内,不知何时又新挂了两只彩色的鹦鹉。
笛声响起的那一刻,两只鹦鹉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笔挺地落在地上,浑身抽搐。
李德全神色惊恐地垂下头,担忧的目光透过苍茫的夜色,看向霖王府的方向……
今夜,恐怕将有大事发生。
梁府,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