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太后气得老脸上的褶子都在抖。
“好一个慕南音,她这是在威胁哀家。”
彩环赶紧上前扶住她,大有随时传太医的架势:“太后,切莫动怒啊。”
不动怒?
怎能不动怒?
她三言两语下来,不但反将了宁安一军,送钟诅咒自己,散播谣言彻底断了宁安入霖王府的路,还用豆蔻荼蘼威胁自己。
一箭四雕。
又是一箭四雕。
好一个霖王妃。
她竟接二连三地在她手中栽了跟头。
“既然她如此聪慧……”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间的怒气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疲倦。
“罢了,从此以后,她和霖王之事,与哀家无关,希望日后……”
她说了一半,就收了嘴,转移了话题。
“明日让宁安回来吧,她不是慕南音的对手,注定和霖王没有缘分,养心殿那边不是有意将她指给满忠伯爵府的小世子吗?”
“可……郡主一直看不上世子,为了拒婚还和皇上大闹过一场。”彩环道
太后冷哼了一声:“她自己没本事,喜欢的男人把握不住,哀家已经给了她机会了,如今便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了。”
“是,太后。”
与此同时,养心殿
嘉林帝正逗弄鹦鹉,听了手下人的汇报,脸上露出一抹趣味。
“这霖王妃,果真不简单啊,朕对她,是愈发好奇了。”
李公公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根银针。
“皇上,可要下旨让郡主回宫?”
嘉林帝接过银针,又尖又长的针头,在鹦鹉的羽毛之间摩擦着,鹦鹉吓得吱哇乱叫。
“不必,没必要拂了太后的面子,你晚点儿去寻两颗人参,送去霖王府,替朕慰问一下朕那好弟弟。”
“是,奴才遵旨。”
李公公领旨,转身的刹那,身后,倏然响起鹦鹉凄厉的惨叫声。
风吹过,几片五彩的羽毛在空中飘啊飘,落到了他的脚边。
李公公一脚踏过,面不改色地出了养心殿,在殿中的动静结束后,熟练地派人进去洒扫,随后才去了霖王府。
……
霖王府
慕南音趴在软垫上,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补觉,睡了大半日的功夫,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回头看了眼屋子里守在沈君霖床前,又是熬药又是端水的宁安郡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昨夜半夜入宫请的御医,今日一早,太后就迫不及待派了宁安郡主前来。
除此之外,据管家来报,已经有好些朝中大臣派人送来了慰问,只不过因为她受着伤,大臣们未曾入门打扰,放下东西和慰问就走了。
可一整日下来,宫里那位号称宠弟如命的皇上,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身为天子,他的消息总不能比朝中大臣还闭塞吧?
慕南音正觉得奇怪之际,就见管家匆匆来报。
“王妃,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是奉旨来看望王爷。”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慕南音忙坐起身,让豆蔻和荼蘼替她简单梳洗了一番,就见李公公带着人走进了兰苑。
“老奴参见王妃,皇上命老奴送了些东西过来,看望霖王殿下。”
他朝身后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四五个小太监端着托盘上前,盘子里,都是一些上好的滋补之物和伤药。
“多谢皇上,臣妾谢恩。”
慕南音作势要起身谢恩,却被李公公用浮尘扶起。
“王妃有伤在身,皇上特地嘱咐了不必行礼。”
慕南音心中有些感慨,不愧是当朝天子,竟想到如此周到。
“王妃,霖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李公公关切地问道。
“多谢公公挂怀,太医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如今喝了药散了热,就无大碍了。”
“如此就好。”
李公公点了点头,又进屋看了眼沈君霖,看在宁安郡主也在,从容地给她行了一礼,随后便起身告辞。
慕南音看着李公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竟一点儿也不好奇宁安在沈君霖屋子里。
想必,皇上是早就知道太后派宁安入府一事的。
她和沈君霖的婚事,乃是先帝钦定,皇上一向仁孝,她之前闹成那样,都不曾下旨废了这门亲事。
眼下,她和沈君霖刚大婚,太后就派宁安前来搞破坏,皇上却无动于衷?
是听到了自己今日传出去的流言,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此事?还是说……另有原因?
慕南音正沉思着,耳边就响起一道颇为酸醋的声音。
“啧,父皇对皇叔还真是十分关心,近几日朝堂上忙得紧,本郡主都有好几日未见父皇了,他竟还有空派人来关心皇叔?还送了这么多东西。”
听宁安郡主如此说,慕南音吐了口气,挥去心中疑惑。
原是朝中太忙的缘故。
是她有些多想了。
……
入夜
宁安郡主照顾了沈君霖一整日,腰酸背痛地去后院厢房歇息了。
慕南音晒了一日的太阳,满脸惬意地从软塌上坐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回了房间。
下人们都退去,偌大的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慕南音和躺在床上还昏睡着的沈君霖。
慕南音坐在床头,看着身旁之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成婚几日,这大概还是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安静的房间内,只余下两人清晰的呼吸声。
慕南音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如鼓似的,她甚至不敢闭眼,只能睁着眼睛数着头顶的星星。
可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旁像是有个火炉子似的,暖呼呼的,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
整个人像条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沈君霖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你问他什么感受。
小鹿乱撞?
荷尔蒙觉醒?
想一展雄风?
不!他觉得窒息。
身旁女子的睡相实在是不佳,两条腿死死地钳住他的双腿,一只胳膊横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只……糊在了他的脸上,精准盖住了他的口鼻。
这哪里是睡觉,这是要谋杀亲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