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回来了。5天之后,稚昱回到家,意外的发现,门口坐着一个女人。就是沈琪。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简直是一个大惊喜。稚昱走向沈琪,缓缓地问:“沈琪?”
沈琪抬起头来,哭着扑到了稚昱的怀里。稚昱闻到了沈琪的一身酒味,沈琪安安静静地说,“每年儿童节,走在街上都会看到很多小朋友,女孩儿穿着漂亮的新衣服,男孩儿就手里拿着爸爸妈妈刚给买的新玩具一路嘻嘻哈哈的嬉闹着……每年的六一,会觉得整个城市都变得比以往更有童趣,连我们这么大的人也会吵着问别人要礼物要糖,城市到处都会挂着有彩色气球,买孩子东西的店铺更是争相出新意来吸引孩子们……
现在,我都没有前几年那样那么在意六一这个离我越来越远的节日了。但是我还是会回想,曾经我的六一是什么样子的。
在我小时候,六一那天,我一定会穿上白色的公主裙配红色小皮鞋,头发永远会被奶奶各种编,弄成很好看的发型再夹上绢花的发夹,绢花上的铃铛在走起来的时候总是叮叮作响,像是清脆的笑声。
每年六一,学校会举办活动,我都是要跳舞的那一类孩子,会提前一个月精心编排,大家都很开心。老师会给我们化妆,会发漂亮的裙子还有道具,上台之前我们总会紧张,但是一跳完却那么开心满意。
下午会放假,我就会和家人出去玩儿,那时候总喜欢吹泡泡,会给我买一瓶很大的,一路走一路吹。彩色的泡泡被风带到何处,我特别喜欢吹的时候转一圈,那样我就会在中间四周全是泡泡。梦幻得不像话,那时候会把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公主。拥有全天下最好的家人、最好的玩具、最美的裙子……如今回过头来,那时候我们拥有的最美的,其实是再也不会重来的好时光了。
六一于我而言,在回忆里全部都是彩色的泡泡、漂亮的新裙子、上台的紧张感、稚嫩的笑声和快乐的嬉戏……永远也不会重来的年纪。
小时候的六一几乎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学校组织六一活动,各类比赛和表演。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学校的猜灯谜,猜对一个可以在教务处领取10本练习簿,一个人只有三次机会,然后…我拿着其他不愿参加同学名字去参加,反复从摘下来了五十几个卡条,最后,回答知道答案的只有两个…当时觉得特别委屈,还哭了。最后,被我妈带回去了…其实,这是一个悲伤的六一节,好像那年正好六岁。”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有个叫龙飞相公的电视剧很火热,那时候我和表姐都喜欢里面的主题曲,片头曲是天高地厚,片尾曲叫木棉花。所以我俩就记歌词啊记歌词,记完歌词再口述下,互相对照嘛。其中一句歌词是:什么什么木棉花。我就跟她说那句是木棉花,她说有棉花啊,我说木棉花,她非得跟我掐,说有棉花。我一想:you棉花是个什么鬼?油棉花?忧棉花?我俩在那儿为棉花掐啦半天,谁也不让谁,都觉得自己无比的正确。过了一会儿,外婆走过来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后说,木棉花的是一种花,不是没有棉花的意思。(在我老家“木”就是没有的意思)我俩瞬间大悟。然后又乐呵呵地一起去跳皮筋了。
我们会煞费苦心只为了记一首歌的歌词。会因为一句歌词去坚定的相信,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并且敢于和别人争执。
也许是回忆太美好,所以我便一直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们很美好。”
沈琪说着说着就开始泣不成声,稚昱默默地给他擦眼泪。
“小时候,我认为幸福莫过于六一儿童节,那天学校上午会举行各班级跳舞比赛,下午设置多项游戏,比如瞎人吹灯(用红领巾蒙住双眼把六盏媒油灯全吹灭为胜)、猜谜语(最少要猜对六个才有奖品)、投篮、钓鱼、丢沙包(这几个游戏要在指定时间内完成)。六个人为一组,那时候我孩子王,所有的游戏都参加了,特别是钓鱼,可能那时候鱼是饿疯了,也许饿坏的鱼比较弱智,我一个人在十分钟内就钓了七八条鱼大获胜利。
那时候,我觉得瞎人吹灯游戏特别好玩,第一个参加了,蒙住眼睛,刚开始没有走对步骤,在指定时间内只吹灭一盏,觉得很丢脸,猜谜语时获胜了,提出不要奖品,只要一次瞎人吹灯的机会。第二次我先估计起点到吹灯的距离大概要走五步,偶手用手感应灯的方向,结果提前吹灭所有的煤油灯。
现在回想起来,六一儿童节是幸福快乐的,因为不用呆在课室里上课,还有好多小红花和糖果带回家。”
“在我小时候,很少有父母陪同的六一,因为父母多数都比较忙,忙着赚钱养家,根本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六一节而停下来陪伴我一起度过。所以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最令我无法忘记的就是学校举办的六一儿童节的活动,活动的内容有很多,足够我们玩一整天了,猜灯谜,抓泥鳅,百米跑等等,还有许多的活动已经想不起来名字了。参与的每个游戏都能获得或多或少的奖券,奖券可以在活动结束后到指定的地方换取零食等东西。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令我们充满欢快的一段记忆。
还记得当时《还珠格格》以及琼瑶阿姨的许多剧都比较流行,特别喜欢小燕子的直爽,那种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个性让当时的我无比的向往。只可惜自己并非那种性格的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个性,谈何容易。
当时还有一个在女孩子当中比较盛行的,那就是抄歌词,基本上每个女孩子都有过那么或多或少的本子,用来记下自己喜欢听的歌的歌词。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还真的是随便一个游戏就可以欢乐许久呢。只是现在时间久了,一切我们当时盛行的小游戏,都已经快要绝迹了吧…”
“现在还记得六岁时候过的六一。那时我还在上学前班,学校为了庆祝六一也用了心。学校外面挂着小彩旗,教室里挂着彩色的拉花,天花板上是彩色的气球,我们小伙伴们也早早就准备了节目,唱歌跳舞,讲笑话,做游戏,大家都很兴奋,六一之前不知道偷偷地排练了多少次,因为学校请了家长做观众。我们还在六一这一天化了妆,都想让自己美美的,红红的嘴唇,漂亮的衣服,女孩儿还编了好多小辫。
爷爷会来学校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的,那个时候爷爷的腿脚已经不是很灵活了,走到哪里都要拄着拐杖,有时候拄着拐杖也要奶奶在旁边扶着。学校和家里就隔了一条柏油马路,那时候有私家车的很少,大多数都是路边摊,卖风筝的,卖糖的,卖衣服的,卖菜的,卖玩具的,因为是六一,卖玩具的更多一些,水枪,口袋,皮筋,毽子,气球,天线宝宝,芭比娃娃。
等到节目表演完,爸爸和我从学校出来,我才看到站在树下的爷爷,爷爷年纪大了,弓着腰,长裤子,灰色半截袖,脸上有很多老年斑,因为在树下看的不是很清楚,其实爷爷的并不黑,整天待在屋子里,很少出门,此时站在树下反倒衬得爷爷有些黑了。
我小跑着到爷爷的面前,大叫了一声爷爷,因为爷爷的耳朵也不是很灵光,一定要大一点声跟他说话,不然你跟他说两三遍他也听不见。爷爷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头:“乖乖今天真漂亮!”说着就去掏自己裤兜,拿出一块叠的很整齐的正方形红布,然后打开,我明显感到爷爷的身体僵了一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愣,“肯定是糟了扒手了,乖乖爷爷回家补给你!”回家后爷爷给了我一百块钱,后来我才知道,爷爷在红布里包了一百块钱,是想送给我当儿童节礼物的,可是不小心让小偷偷走了,奶奶说那个小偷还挺有意思,钱拿走了,还把红布叠的整整齐齐的留下来了。
后来上了小学,六一都是整个班一起过的,学校组织一起春游,一起去公园游乐场玩激流勇进,旋转木马,章鱼,海盗船,碰碰车,鬼屋等等,或者是在班级里开个联欢,唱歌,跳舞,猜谜语,做游戏。
初中以后就没怎么过了,一直都被老师们欺骗着,老师说13岁到19岁是青年了,应该过五四青年节了,可是每年备受关注的都是五一,放完三天假就算了,总是在5月4号过去很久才想起,总说明年一定要过个青年节,可是却没有一次记得。”
“可是我现在…没有爷爷了,也没有爸爸妈妈…我竟然还能想到儿童节这么遥远的事情,呵呵。”
沈琪喝醉了,稚昱扶着沈琪进了屋子,放在床上,满满的心疼,她终于愿意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