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赖跟着出去采买,那朵儿口中说着相信他,实则派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时刻跟着他,所幸他本来也没打算跑,只是将所有的路及开启密林的机关一并都记下了。
他故作精挑细选,实际随意在街上买了一个簪子,他没有银子,最终还是那大汉用一头小兽换的。
阿摩赖在回去的途中,为了以防万一,悄然在开启机关的地方放了一枚树叶,这才坦然地跟着采买的人回去。
那些采买的贵族子弟们,以为他听不懂飞鹄族的语言,或者就算他能听懂,他们也不在乎,他们用最恶劣的语言辱骂着他,无非就是嫉妒他凭着一张脸混上了那朵儿的床。
阿摩赖只当没有听到,他一路上都在想着晚上起事的点点滴滴,此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鸣艾知道今日阿摩赖跟着采买的人出去,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私下联系那些年轻人,时刻准备着。
阿摩赖他们回来时,天色已晚,夕阳照射着这片部族,露出了血一般残忍的色彩,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鸣艾在他必经之地等着,看到他朝自己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如血的残阳和他所住的马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立刻跑去告诉所有人,太阳落山时,就是起事之时。
乐奇布和他手下几人消失,他的父亲和族人疯了似的整个部落搜了一天,什么也没找到,急得疯狗似的到处乱咬。
乐奇布的家族本来是贵族中比较小的那个,根本没几个人理会他们,能躲则躲,因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纠纷,险些打起来。
阿摩赖他们回来的时候,乐奇布的父亲正像个疯狗一般到处“乱咬”,他身周跪了一地的奴隶。
采买众人对此也不理会,将东西放到储备库,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阿摩赖刚刚回到自己所住的马厩,就看到那朵儿身边的婢女来了,还给他带来了一身新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他拿了衣服,声称自己要洗漱一下,便钻进了马厩。
婢女整日跟那朵儿在一起,觉得马厩太过脏和臭,并不想进去,便在外面等着。
阿摩赖迅速画了一张地图压在破败的棉絮下面,继而换了衣服,梦中女子的画像依旧被他贴身藏着,就贴在心口处。
阿摩赖换好衣服便出来,跟着婢女往那朵儿的帐子走去,这之间有不小的一段路,至少要走一刻钟,他又刻意走慢了些,估计时间刚刚好。
他们刚离开,一个黑影就钻进了马厩,正是与阿摩赖商议好的鸣艾,马厩里很简陋,他很快就找到了地图,惜若珍宝似的藏入自己的衣服内,又悄然离开了。
阿摩赖一步一步地往那朵儿的帐子走,走到门口时,正好一刻钟,他抬起头,正巧看到部落最南边有火势冲天而起,他勾唇一笑,挑起帐帘走了进去。
那朵儿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看来也十分重视今晚的事情,她身着薄纱衣,里面竟是未着寸缕,细细瞧的话,几乎是全都裸/露在眼前。
阿摩赖瞥了一眼,慌忙低下头,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女子穿成这样,他更没有任何感觉,只想立刻出去。
见阿摩赖进来,那朵儿妩媚地笑着,起身向他走过来,只要看见这张好看的脸,她就心痒难耐,就在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那朵儿皱起眉头,正打算无视外面的声音,继续与阿摩赖成其好事,岂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忍不住问:“外面出了何事?”
婢女慌忙去打听之后来回禀:“小姐,我们的粮仓和储备库都被烧了,首领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什么?”那朵儿有些气愤地穿上外衣,对阿摩赖说,“你且先等着,本小姐回来之后,我们再继续。”
那朵儿跑出去之后,吩咐外面守着的一个人,让这人看住了阿摩赖,别让他跑掉。
帐子内的阿摩赖挑眉一笑,他在镜子中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表情,莫名觉得这个神情十分熟悉,似乎他以前经常见有人挑眉微笑,没来由的,他就觉得是自己贴心而藏的这个女子。
阿摩赖用手捂着自己心口的那幅画,扬了扬唇角,是她给自己了力量,今晚之事必成。
他刚刚撩起帐帘准备出去,就被外面那个今天跟了他一天的大汉拦住,他倏然出手,直接将大汉一掌打昏过去,拖进帐子里。
出了帐子,他看到部落四面八方都起了火,各方贵族的帐子都被殃及,到处都是惨呼声。
阿摩赖迅速地隐入旁边的黑暗中,他从暗处一路走到鸣艾家的的帐子门口,看着已经乱了的部落,将帐子里的老弱妇孺都接出来,汇在一处,带领着他们往自己白天走过的那条路走去。
因为年轻人都去防火烧贵族们的帐子和断后,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行动力的人,阿摩赖带着他们‘走的很慢,过了很久才走到部落的边缘处。
这里有人把守,阿摩赖让他们全都蹲下藏在暗处,他则手握匕首,默不作声地上前,直接将几个守卫瞬间解决。
阿摩赖继而带着这群人往密林深处走去,他擦亮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一边走一边寻找自己留下的记号,很快就到了开启机关的地方。
在他开启机关之前,阿摩赖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守着,依稀可见火光。
他心想,坏了,难道是飞鹄族还有别的接应赶来吗?来的这样快,难不成是知道今晚要出事?那鸣艾他们……
阿摩赖不敢想,他让所有人都藏在密林中屏住呼吸,而他一人上前开启机关,之后便迅速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树。
他吹灭了火折子,蹲在树干上凝神以待,如果来人是那克扎他们的救兵,他怎么也得想法子解决,好为鸣艾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密林中等待的人也大气都不敢喘,与他一起盯着密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