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草色青青柳色黄,
桃花历乱李花香。
东风不为吹愁去,
春日偏能惹恨长。
红粉当垆弱柳垂,
金花腊酒解酴醿。
笙歌日暮能留客,
醉杀长安轻薄儿。
逍魂金铃响一响,铁衣来把故事讲。你好,欢迎光临铁衣书苑,我是原创故事人——苑铁衣。上一说讲到王霄鹏得到集团的指示要开个偏门,可开门就要拆掉两个正在经营的铺面,已经有一家明确表态不想搬了,那另一家会不会同意呢?下面咱们接着讲:
第五十三说 又吵架了
老刘家的隔壁也是这次要被拆掉的商铺,当王霄鹏迟缓的脚步走过门口时,老板洪峰正一个人坐在里面,两人目光相接,洪峰主动用塑料普通话招呼道:“王总,进来喝茶。”
王霄鹏被脚牵引着,不自觉地就走进了商铺,坐到茶台前。洪峰递上一个品茗杯,倒了一杯茶问道:“王总喝得惯铁观音吗?”
王霄鹏喝了一口答道:“嗯,我平时喝铁观音不太多。你这个茶很好啊。洪老板是安溪人?”
自己的茶得到肯定,洪峰挺高兴,答道:“我就是喜欢喝铁观音,我们安溪人从小喝茶,还是习惯自己的家乡茶。”
王霄鹏又端杯喝茶,茶汤浓郁,在柔软的火香之间糅合着幽幽兰花香,的确滋味不错。“好像现在喝铁观音的不是很多?”王霄鹏问道。
“其实还是很多的。”洪峰纠正,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不过大家谈其它茶多一点。市场嘛,总是喜新厌旧啦。”
王霄鹏环视洪峰的店铺,看到店里也有其它品类的茶叶,于是问道:“洪老板除了铁观音也卖岩茶和白茶?”
“是啊,我这里以福建茶为主,当然,其它的茶,只要客户要,我也都卖啦。”洪峰加水泡茶,又给王霄鹏续上,然后接着说:“能赚钱的都是生意嘛。”
王霄鹏没话找话地问:“铁观音好卖吗?”
洪峰自己喝了一口茶,回答道:“王总可能接触茶叶的时间不长,其实中国人大批量喝工夫茶,就是从铁观音开始的,原来绝大多数人都是喝绿茶或者花茶。十多年前,我们安溪人走到全国各地,从铁观音开始培养了大多数人喝工夫茶的习惯呢。”
王霄鹏想了想说:“我也听人聊过几句喝茶的历史,好像大多都是从铁观音开始,然后再喝普洱、岩茶等等的。”
洪峰很有感慨地说:“是啊,我刚跟着老乡开始卖茶的时候,是铁观音最红火的时候,那时候日子真好啊,有货就能卖,利润又高。可惜啊,好日子不长,没过两年市场就变了。没办法,做生意嘛,当然要跟着市场走,我也卖过普洱、卖过漳平水仙,后来又回到福建茶上来,除了铁观音之外,主要是岩茶、金俊眉和正山小种,这两年白茶也越来越好卖了。”正说着,洪峰突然转身摸出一泡茶,然后边换茶边说:“其实呀,炭焙的传统铁观音很好喝的,对身体也好,我泡给王总你喝喝看。”
王霄鹏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话题转到改建拆铺的事,嘴里敷衍地应着,看着洪峰泡茶,问道:“那你现在生意挺好吧?”
“唉,好难啊。这几年喝茶的人的确是越来越多,可是卖茶的更多,现在生意好难啊,我家里负担也重,还请王总多多照顾了。”
王霄鹏一楞,问道:“洪老板对茶城有什么意见吗?”
洪峰也一楞,马上反应过来,估计是王霄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意见,没意见,茶城现在比原来好多了。我是说,我的房租还请王总宽限两天,我外面有笔货款,马上收回来就交。”
王霄鹏这才想起来,洪峰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欠租名单里,这一个季度好像又有他。只不过收租催款这种事,都是着落在运营经理董明启的KPI里,大概是这两天董明启催得急了,洪峰以为王霄鹏也是来催房租的。
正在尴尬着,门外唧唧喳喳地涌进来三个孩子,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孩子们一边争吵着学校的事,一边把书包乱扔,又有跑到茶台前要茶喝的,女人进门看见王霄鹏,主动招呼:“王总来了,难得哦。那个房租我们过两天就交哈,哎呀,你看这几个孩子闹的……不要吵!”
“都是你的孩子?”王霄鹏惊奇地问到。
“是呀,家里还有一个。”洪峰脸上带着些骄傲的神情,然后又突然有点尴尬地换成了小心翼翼的表情说:“唉,家里人口多,负担重啊。不过王总放心,我洪峰做生意这么多年,信誉是没有问题的,不会让茶城太为难,过几天,过几天我一定交过去。”
“好的,好的,知道了。”王霄鹏被孩子们吵得没法谈事了,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告辞。他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打开电脑,可满脑子还是拆铺开门的事。突然他灵机一动,迅速地在网络上搜索起来,然后仔细地看了几篇文章,下载了五本书,认真地浏览了起来。
花了两天的时间,王霄鹏快速地看完了那五本书,然后对照着茶城的平面图,心里有了主意。
这天王霄鹏到集团,向李史成汇报月度KPI进度。说完当月情况,汇报下月计划的时候,王霄鹏故意讲起开门改造的事。“李总,我觉得如果为了开个没用的门,拆掉两个正在经营的铺位,实在不划算。你看啊,改造要花钱,拆铺补偿要花钱,还少了两个铺的租金收入,这个帐怎么算我都想不通。要不我们别改了吧?”
李史成合上笔记本,笑着对他说:“小王总,你不用费力来说服我。这件事情由董事长而起,也是董事长做的决定。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去找他沟通。如果董事长改主意,我当然没意见。但是如果董事长不认可,我也做不了主啊。而且,按照董事长上次的交待,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时间不等人哦。”
王霄鹏碰了个软钉子,没办法,只得上楼去找王云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外,只见许司机正在外间悠哉悠哉地喝茶看报纸,王霄鹏下巴一抬,示意办公室里,小声问道:“在吗?”
刘庆也小声地回答:“一个人在里面呢,心情不错。”
王霄鹏微微一笑点点头,轻轻敲了敲半掩着的大门,里面传出王云飞的声音:“进来。”
王霄鹏推门而入,顺手带上大门。
“霄鹏来了,过来坐。”王云飞果然心情不错,坐在大班椅上转动着。
“爸,小心不要撞到脚。”王霄鹏关切地嘱咐着,坐到了大班台的对面。
“好的,没事。我这脚好得越来越快了。”王云飞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问道:“有事吗?你总不会是来看我的脚吧?”
“跟董事长汇报一下茶城这个月的KPI完成情况。”王霄鹏答到。
王云飞往后一靠,笑咪咪地看着王霄鹏说:“好啊,那就聊聊。”
王霄鹏翻开笔记本,一条条地认真汇报,王云飞则靠在椅子上笑咪咪地听。过了一会儿,王霄鹏汇报完几个主要数据,拐到茶城风水上来了。“关于茶城的风水,为了慎重起见,我也找了个著名的风水大师,他到茶城后,我陪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天,看了茶城内部格局,看了茶城的图纸,我还陪他到楼顶看了周边环境。他认真地算了以后说,在那个位置开门很不好。”
王云飞呵呵一笑说:“就是为这个事来找我的吧?还在这里跟我装。”
“不是,我……”王霄鹏想否定,却一下子结巴了。
王云飞懒得听他解释,接着说道:“我从来不听茶城的月度KPI,你要扯闲话,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啊。”
王霄鹏硬挺着说:“我哪有扯闲话,我这说的都是正事啊。风水嘛,很重要的。”
王云飞冷哼一声说道:“那你说说看,你请的那位风水大师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们茶城的门本来就够多的了,前面一个正大门,左右各有一个边门,两边连着写字楼还各有一个内门,再加上后面两个小门,等于十字穿插,两边穿堂。现在如果再到侧边开个门,那不要说藏风纳气了,简直是四面漏财啊。”王霄鹏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管王云飞的脸色沉了下来。“再说了,从那个位置出去正好面对着隔壁大厦的东墙,出门就撞墙啊?然后说那个位置是向着西边,如果开门,从那出去不成‘归西’了?”王霄鹏一口气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词说完,看王云飞脸色阴沉,瞪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云飞问道:“你请的风水先生叫什么名字?”
“叫,叫,李大成。”王霄鹏一楞,现编了个名字。
“你怎么找的?花了多少钱?”王云飞继续问道。
“我通过一个朋友找的,花了500块。哦,不,是5000块。”王霄鹏意识到原本以为自己准备得很充分,却没想到在父亲面前这谎话根本破绽百出。
王云飞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风水这种事情,玄妙深得很,不是你能拿来胡闹的。”
王霄鹏也有些羞愧难当,不服气地说:“所谓‘风水’,说好听些也不过是古人对适应自然环境的经验规律进行的总结,以现代科学观念和当代生活方式去看,至少99.9%都不适用了。”
王云飞正色道:“中华文化源远流长,自有它深奥的一面,哪是你个毛头小子就能评判的。你别啰嗦了,叫你怎么改,你就怎么改。”
王霄鹏恼羞成怒,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别跟我谈什么悠久传统,中华文化从诸子百家之后就一直在鬼打墙。除了厚黑够深,哪有什么深奥的东西。”
王云飞把身子一挺,双手撑在桌面上,两眼一瞪训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不要以为自己在国外念了几年哲学课就了不起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凭你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不要再说了,集团命令你改,你执行就是了。”
王霄鹏被王云飞硬撅了个跟头,心中忿怒,一下又不知该从哪发作,于是气鼓鼓地坐着不吭声。
“干什么?不服气啊!回去自己慢慢气去。”王云飞下了逐客令。
王霄鹏却不肯走,一股怒火在胸口澎湃,定要寻到出路,他压抑着嗓子说:“我不同意。”
王云飞有点意外,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不同意什么?”
“我不同意给茶城开门。”王霄鹏坚定地说。
王云飞被王霄鹏的表现气乐了,说道:“我又没有要征求你的意见,你同不同意有什么用?我现在命令你,一个月之内,按照图纸要求,把改造工程做完。”
“我是茶城总经理,我有责任也有权力对涉及到茶城的事项发表意见。”王霄鹏坚持着说。
“好了,你的意见我听到了,董事会不采纳,直接驳回,你可以走了。”王云飞耐着性子说。
“你根本没开董事会,我刚刚才跟你说的,你就直接驳回,这不合程序。”王霄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越来越大。
“你有完没完?我是董事长,我可以直接代表董事会做决定。”王云飞的嗓门也提了起来。
“你!哼,什么风水不好,你是摔了一跌胡思乱想,你这是心里有鬼。”王霄鹏转变战术,换了攻击方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云飞果然勃然大怒,吼了起来,“你个不知深浅的东西,跟我怎么说话呢!”
“就是!你看,急了吧!被我说中了吧!你,你就是心怀鬼胎!”王霄鹏继续火上浇油。
王云飞“啪”地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着门口骂道:“滚!滚出去!”
王霄鹏气极反静,冷冷地说:“你又叫我滚。这回我如果真的滚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气往喉涌,哽咽着说:“我早就是成年人了,请你用对待成年人的态度对待我。如果我工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董事长就事论事解决问题;如果我做为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请父亲大人以慈爱教养之心指正教导。不要动不动就骂人,动不动就叫我滚。我烦了,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如果我们父子真的是前世的仇人没法好好相处,那我可以离开,咱们以后也永远不用再见了。”
王云飞被这一番话说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颓然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两个人默默地对峙了很久,有人轻轻敲门,王云飞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你出去吧。”
王霄鹏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泪水,起身开门离去。他一路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去,可是觉心中气愤难消,又再次下车,重新走回了集团。
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到底王霄鹏又走回集团要干嘛呢?难道是还要去跟王云飞吵架?又或者是反悔了要去道歉?咱们下回接着说。这里是铁衣书苑,我是原创故事人——苑铁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