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攻势逆转，反倒是蔺凭川迟疑了。
他有些严厉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他在质疑什么。
在知晓自己只是某个女人可有可无的影子，在明知这孩子生下来的悲惨命运……我居然还会选择结婚，跳进万丈火坑。
我抿了抿唇，用他的话回敬，“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难道不该不择手段？优柔寡断只会害人害己。”
姚文娟的下场，就是对我最好的警钟。
蔺凭川眯眸看我，锐不可当的眼神，仿佛看穿了我的每一个小心思。
他说，“不对，你在说谎。”
是，蔺凭川说得对，我还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冀。
只要乔静一天没有联系我，也许那根头发它就是——
滴滴。
一道新短讯的提示音斩断了我的念头。
眼皮不吉利地一跳，我忽然感到莫名心慌。
滴滴，滴滴。
接连几条短讯，传入不停。
“不看看么？”男人盯着我，“对方似乎很紧急。”
我顿了顿呼吸，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点开了消息。
那是几张乔静发来的长图。
手指直接拉到最后，我心里好似无数只蚂蚁爬过，一刻也忍不了。
那几个字是——
不匹配。
我瞳孔骤然涣散，努力想去认清那几行字，却只剩下这三个字不停拆散重组，模糊了眼帘。
命运仿佛总是如此恶意，在希望刚刚燃起的时候，就把它狠狠踩在脚下，听着它哀嚎，欣赏它痛哭，仍旧碾压成了灰烬。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再无回头路了。
压下哽咽，我的头脑从未如此冷静过。
“蔺凭川，你的答案是什么。只要你敢娶，我立刻就嫁给你。”
男人静静看着我，眼神里有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头发，遮挡住了我的脸。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男人将我拥抱了好久，久到我们的心跳都进入了同一频率。
我恍惚地想，难怪孤独的人都爱报团取暖，这拥抱实在诱惑人心，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了。
随后，头顶传来了蔺凭川的低沉嗓音。
“20号吧，听说那是个好日子。”
我“嗯”了一声，任由他拥抱着，心却好像老了数十年。
——
待到蔺如珏入睡后，我们准备离开蔺宅。
此时，蔺老爷子在韩妙华的搀扶下，徐徐下了楼。
刚刚蔺如珏病情凶险时，老爷子充耳不闻，仍旧在棋室里下完了一盘残局。
他一眼看到我日渐隆起的小腹，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好，好！凭川，我已经给你相看了几个老朋友的孙女，都是很不错的联姻对象，等孩子生下来之后——”
蔺凭川打断，“爷爷，忘了告诉你，我准备结婚了。”
蔺老爷子一愣，旁边的韩妙华瞬间紧张起来。
“谁，你要娶谁？”
蔺凭川勾唇轻笑，“你说呢，二婶。”
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中，我缓缓走到了他身边，并肩而立。
“正式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谈梦会成为我太太，也就是蔺家新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