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我重新坐回蔺凭川身边。
他心情似乎不错，还有闲心问，“情债解决完了？”
我系好安全带，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只当他的话是空气。
却不料，蔺凭川竟直接掐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睁开眼睛。
“看着我。”他命令。
我缓缓张开了琥珀般的双眼，里面一片平静无波。
他的手指力气很大，好像要卸掉我的下巴骨一样，昭示着不满。
“你刚刚看姜丰睿的眼神，比现在活灵活现多了。”
我看着上方男人的脸，嘲笑，“别告诉我，你嫉妒了。”
他并不理会我的挑衅，只是慢慢凑近，就像是那次在书店时一样。他身上的冷木香沁入鼻尖，接着，柔软的触感准准地落在了我的嘴角。
男人并未很快离开，而是就着如此暧昧的近距离，薄唇一开一合，每说一个字，都能触碰到我的唇珠。
“你可要保持好这样牙尖嘴利的样子，”眼前的斯文恶魔呢喃着，“很快，我就会一颗、一颗，拔掉你的爪牙，一层、一层，揭穿你的秘密……”
我撇过头，漠然看他。
“蔺凭川，到时负隅顽抗的，未必不是你呢。”
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男人低沉一笑，胸膛也传来共振的节奏。
“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蔺太太。”
——
大约几天之后，方咏梅亲自来到设计所找我。
我们再见面，多了些淡淡的尴尬感。
她语气比之前客气了，“小梦，我们准备两天后回桐市……包括丰睿。”
我泡茶的手一顿，轻轻嗯道，“挺好的。”
姜丰睿案件的最终结果已经登报，经过决议，不构成过度执法，虽然还要暂停职务一段时间，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丰睿自己申请，援非公干一年。厅里已经通过了，应该月底就会外出培训。”
诧异，很快又平息，我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哦……这样啊。”
方咏梅显然看出了我的失神，微微叹气，接着从背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孩子，看看。”
待我看清之后，居然是一份股份转让委托书。姜丰睿将自己所持的星御股份全部无偿赠予了我。
“这个公司是你们当初一起创办的，事到如今……小睿也用不上了。不如留给你，物尽其用，就当做姜家的谢礼吧。”
垂着眼睫，我抖簌了几秒钟，在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停下“星”字最后一横，黑笔刺穿了纸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笔洞。
“多谢阿姨，多谢姜家。”
临走之前，方咏梅轻轻抱了抱我。
“好孩子，嫁过去之后，自己要一切当心。”
我回抱住了她，静静感受着长辈的关切叮咛，尽管它变成了最后一次。
送走方咏梅后，我又静静看了看那份委托书，最后锁进了保险柜中。
看了看时间，我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琳达的办公桌就在我门外，我走到旁边，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我要外出一趟，如果下班前没回来，就帮我休个事假。”
“好的，需要我陪同吗？”琳达起身问，以为我要去办公事。
我穿上外套，将长发从颈间撩出，露出了纤长优美的线条。
闻言，我勾了勾唇，“领个证罢了，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
说完，不给宕机中的琳达反应时间，我已经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