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煵的第四部戏开机,要去外地取景,呆三个月左右,身为总导演的他自然要先去场地踩点,并且看看细节等情况。
楚煵走后,家里就变得空旷了许多,也安静了不少。阮浠忍不住偷乐,这下家里没人,听不到他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可以安心在家里码字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尽管有了个故事梗概,但是如何把男二加入故事却成为了一个难题,该把他设定什么样的性格,作出什么样的行动,才能让故事不落俗套更加精彩呢?
敲在电脑上的字又添又删,几个小时过去,也不见得增加了几十个字。
于是,闲来无事就翻来手机,准备看看新闻,阮浠才发现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是二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长石路,救命!”
救命!
阮浠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需要写出这两个字,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危险甚至还威胁到了生命?
可这明明是个陌生号码,阮浠有点疑惑,但生命大过天,万一真的有人出了事情,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立即换上了双便鞋,急冲冲地乘上了电梯。
长石路离家有一段距离,阮浠慌忙打了车赶到了目的地。
但短信上没有说具体地址,她只好一边小跑一边四处张望。
原本以为会很难找出异常,但几分钟之后,她想她大概知道是谁发的短信了。
不远处,一群女生围成了一圈,有些人不停喊着向思阳的名字,许多人的手上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印了一张年轻的脸,刀削般的脸,高挺的鼻,灿烂的笑容,与她之前在古玩街遇到的人有几分相似。
这样也能解释为何短信的发信人是陌生号码了,那天她走的急,还没来得及存他的号码。
不过兴许是这群小女生认错了人,那个男子才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某某明星,以她的推测,他是舞者的概率大过明星。
阮浠润了润嗓子,大喊道:“向思阳在转角处!他的经纪人陪在他身边呢!”
那群女生中的某部分人明显动摇了。
“向思阳在那边!”
“对!思阳哥怎么可能一个人出来呢!肯定有经纪人陪思阳哥呢!”
……
见她们混乱,甚至散开跑去她说的地方,阮浠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羊群效应。只要有一人带起了头,其它的人也就会跟着“领头羊”行动,因此实验中常常有几个人排队,结果一群人都跟在他们后面排队的场景,但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排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阮浠趁乱冲进了人群,握住了人群中央那人的手。男子见到她的身影,脸上的苦涩变成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丝哽咽:“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阮浠愣了一下,没有多说话,把他拉出人群,朝反方向跑去。
风吹过两人的发丝,身后的喧闹声在不停响起,但空间的距离将她们隔开,阮浠与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安静的、不被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中。
他低头看见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不禁偷偷把手腕向上移动,指间触碰滑过她的掌心,渐渐触碰她的指尖,最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这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奔跑的声音,以及他不断响起的“怦怦”声。
糟糕!看着身旁的人,他连眼睛都不想移开一秒。
老天啊,自己好像、好像……更加喜欢她了……
几分钟之后,见甩开了身后的人,阮浠才停了下来,她弯着腰,不停地喘着大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跑过步了,再加上还是为了躲人,奔跑的速度可不低,这种高强度的奔跑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浠,没事吧?”男子低头看着她,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你的短信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阮浠晃了晃脑袋,抬头,“你才是,有没有事?”
这一抬头,阮浠反而愣了。
刚刚在长石路,情况紧急来不及打量,她这才发现,他虽然身着现代的服饰,但发型确是唐朝男子的样式,头发上方盘了一个简洁的发髻,那里戴了一根银色的发饰,下方是散开披在肩膀上的,像一个穿越到现代的古代的公子哥。
美,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阮浠咽了一口口水:“你不是舞者吗?你该不会真的是个演员吧……”
见她吃惊,男子忍不住笑了。
阮浠发现,这位公子哥似乎很喜欢在她面前笑,她见过他两次,他最多的表情就是笑。这兴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或许,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以前是练习过舞蹈,不过现在……”
“我明白了!”阮浠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明星来着,哦,对!那个叫向思阳的替身吧!”
男子一愣。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拍古装剧,里面一般有打打杀杀的场景,练习过舞蹈的人,一般会对武打有一定帮助。”她振振有词,“煵哥给我说过,找替身这是演艺圈的常态。不过这种不能吃苦的人,煵哥肯定是不会给他角色的。”
男子一听,忍不住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但即使是替身我也想努力做好。”
虽然身为幕后工作者,别人不重视自己,自己也一定不能轻视自己。阮浠对他的行为表示赞同。
只是因为长得有几分相像,被误认为别人,还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就在阮浠考虑要怎么安慰他的时候,他的肚子叫了起来。
阮浠眨了眨眼:“走,我们去吃饭。”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捏住了她的衣角,脸色有些尴尬:“我、我一个人出来了……我、我没带钱……”
“你手机上有吗?”她望着他,挥了挥手机。
男子一愣,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那个钱不能动,是我要交房租的钱!”
他的样子像一只小猫,阮浠叹了一口气:“放心,我请你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迅速地点了点头,得意地移到她身边,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儿……
阮浠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公子哥,歌唱得还不错。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穆森,穆夏的穆,森林的森。”
音乐声流淌在周围,欢乐的气氛弥漫开来。
“我们是朋友了吗?”走到一半,他突然停止唱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阮浠眨了眨眼睛:“我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了呢。”
“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有些人呢,他们相处一辈子,从来没有成为朋友,有些人呢,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下意识不自觉地把他当作朋友。”
男子笑了。
他也是这样,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把当作朋友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把她当成愿意与之掏心掏肺的朋友的时间,比她远远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