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听言,温和点头。
异常听话地照着那大夫说的去做。
一旁的小丫鬟及老嬷嬷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治病方式,神色皆透漏着担心。
被针扎啊,那可不是一般的痛吧……
不过,大夫张口闭口便是安抚她们的语句。
她们也就无计可施了。
眼看着那大夫的针就快向花涵景的手腕扎去,谁想,公主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悠悠醒来了……
她刚睁眼,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便见那银针向自己手腕而去。
顿时一惊。“不要!”
猛地便开始竭力挣扎。
那大夫似是没料到她居然会现在醒来,一个措不及防,拿针的手被花涵景一个挣扎便推开了,推开也就算了,那大夫居然在她挣扎时不小心把针刺中墨王的手背……
花涵景一愣。
众人都是一愣。
目光齐齐转向赫连墨的手背。
一颗如露水般细小圆润的血珠缓缓自他白皙的手背渗出……
看着那猩红的颜色,本还在思绪中的秦之离蓦地心中一跳,她猛地抬头,与此同时,床上的花涵景似是因方才的挣扎又没了力气,身子一晃一晃,眼皮缓缓下滑,眼看她就要倒向赫连墨,秦之离忽然飞快地冲上前,猛地将花涵景拉过拥入怀中。
这样的举止,让众人再次一呆……
甚至,很是惊奇。
就连赫连墨,也诧异起来。
而那大夫,早就因为秦之离地忽然插入,而被推到了一边。脸色很是怪异。
秦之离心中冷冷一笑。
怀中的花涵景又缓缓睁开了眼,摸了摸头,气若游丝,“好晕……”
“公主好好躺着吧,既然怕针,那就不用针了。”淡淡开口,秦之离缓缓将她放回床上,不再管她怎么说头晕,拉着一旁的赫连墨站起身。虽不知她到底在干什么,可赫连墨却并不反抗。
两人站到一旁,秦之离缓缓低头,看了看那被她推到一旁的大夫,又看了看赫连墨的手背。
本圆润如露水的血珠因方才那么一碰,已碎掉了。
她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块锦怕,轻轻将赫连墨手背的血抹去。
“还好伤口不大,否则,大夫那奇特的治病方法怕是会变成伤人方法。”
还未等那大夫反应,她忽然又是嘴角一扬,笑吟吟道,“大夫,景公主似乎很怕你的针,要不,你就换一种治病方式吧。”
那大夫一听,脸色一变,“这……”
“天下大夫那么多,大多都是把脉开药,大夫既然会那么奇特的治病方式,想来,应该也会这种普通的吧。对待什么病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是吧,王爷……”缓缓转过头,秦之离看向赫连墨。
眸子微眯,他亦笑了笑,“是的。”
那大夫见状,不敢多言,忙不迭点头。
秦之离笑的异常和蔼可亲,“好了,既然有大夫在,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景公主了。夜魅,回去之后记得送些补品过来。”
夜魅低头称是。
就这样,秦之离拉着赫连墨便离开了景生楼。
而就在她刚踏出景生楼时,她又猛的想到,萧,已经着了道了!
拳头紧握,秦之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难怪她觉得不对劲呢。
原来如此……
若不是那景公主太急,她怕是也不一定能想到这一点。
她在取血……
今日这么一场戏,怕也是她自己导出来的。
为的,就是取血。
秦之离的思绪忽然回到萧离开之前。
萧被赫连琉希不小心划伤手臂后,花涵景亦在萧怀中呆了那么片刻,而就在花涵景与萧分开后,萧手臂上的鲜血,居然并没有与那伤口的深度成正比。
为何她会觉得不对劲。
便是因为这个。
只是,在看到赫连墨被刺伤后,她才猛然想起这么一个细节。
萧流出来的血,居然被花涵景抹掉了。
她为何要收取萧的血?
秦之离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是单独针对萧一个人。
否则,也不至于会在搞定萧后,又那么急切的对赫连墨下手。
还好,自己反应不慢,在花涵景下手前,便推开了她。
……
只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赫连墨会问,秦之离也就先一步将方才见到的告诉他。
于是乎,气氛便又沉重了。
花涵景那一手,似乎并不简单。
如今,自己这一方又处于被动了。
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默了片刻,赫连墨忽然道。
“会不会……是像当初蓝衫露对凌那样?”
呃?
他是说,种蛊?
秦之离眉头一皱,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若是种蛊那还好,我自有办法解蛊。可若是别的……”她担心的,就是那种未知的危险。毕竟,这个世界的东西,到底是神秘的。
就例如赫连墨的魔法。
他曾说过,魔法有很多种类型,除了直接性的伤害,亦有类似蛊毒一般的慢性伤害。
而她,也根本没有把握能解决那样的慢性伤害。
世界之大,多少离奇的事。
花涵景到底要对萧做些什么,秦之离,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别担心,还有我……”伸手揽过她,赫连墨心底不知作何滋味。
她总是这样,将事情一股脑的往自己身上揽。
她忘了,他其实也不输她。
她大可以将那些事,分担一部分到他身上。
秦之离叹了口气,摇头,正想说些什么。
却被他伸手按住双唇,阻止了。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之离一愣。
抬眸看向他。
失笑。
是啊,她的眼光可是一般?
她看上的男人,定能为她分忧解难。
她的确是不用让自己那么的累……
不知走到了哪里。
赫连琉希的脸色依旧如白纸般没有丝毫血色。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她就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心情。
活了十多年,哪怕在宫里头被欺负的凄惨的日子,她都不会因为那么些小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