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顾忆人一直紧蹙着眉头,思考着安翰的病情,但越想,就越没头绪,这绝对是她平生所见,最为罕见的病症之一。
太特别了,特别到,她想研究下去,看看怎么玩的,这完全就是要如人家断子绝孙的狠招啊,一招就让人家后代子孙为之奋斗几百年。
不得不说,这真的让顾忆人惊叹。
理论上,融入在血液里的东西,按照常理,融入在血液里的东西,经过这么多代的稀释,也应该逐渐减弱消失才对。
但这玩意像是附骨之疽,追着人跑,根本就清除不掉。
太神奇了。
古代的人,能弄出这玩意来,这智商绝对在线。
摇晃着脑袋,顾忆人叹息,这智商是在线了,但却害了安家几百年,有点残忍。
你说,对方害你,你把对方给杀了,一了百了,啥事都没了的,但动手害人家几百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
这毒,还在是个胚胎时,就已经从父体渡过去,然后随着胚胎发育也慢慢变得强大,说,这到底那位邪恶大神无聊时搞出的玩意。
断子绝孙,厉害啊!
看着顾忆人径直往前走,眼中根本就没自己存在的模样,傅少司脸阴沉的可怕。
再给她一次机会,数到十,她回头,看到自己,他就原谅她。
1、2、3……187、188、189……300!
傅少司脸上如同凝聚了黑风暴,他数了足足300下,顾忆人这女人,就没回头看自己一眼,就连自己有没有跟着她走,她也不知道。
可恶!傅少司一言不发,大步往前走,走到前面停下脚步,转身。
砰!
顾忆人一头撞入傅少司的怀里,结实的胸口,撞得她的头有些疼。
顾忆人抬起头来,一脸茫然,“你不是在后面?怎么跑到我前面拦我去路了?”
傅少司冷笑,“你知道我跟在你身后啊。”
说完,伸手一圈,直接把顾忆人给圈在自己胳膊下,“顾忆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惩罚?
顾忆人睁大双眸,“傅狗子,你想翻天不成?”
居然想惩罚自己?
“还有,我也想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居然丧心病狂的想要惩罚我?亲,你确定你脑袋没有问题?”
“你还不知道你错在了哪?”
傅少司咬牙,“你把我忽略了,从在里面到现在,你眼神里,你的脑袋里,全都没有我。”
顾忆人一听,愣了下,然后又嘿嘿的笑了起来,“狗子,吃醋啦?”
傅少司看她一眼,“吃醋?”
“你想太多,绝对没有的事情。我会吃那玩意,怎么可能!”
明明就是吃醋,还在这里装,这么会装,也就你了。
顾忆人腹诽了一句,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傅少司:
“傅爷,原本呢,我是给你安排了个大惊喜的,但奈何你不配合,这惊喜就只能取消了,说起来,我也挺遗憾的。”
“惊喜?”傅少司冷嗤,“我看惊吓就差不多。”
顾忆人准备的事情,能有什么好事?
“怎么可能会是惊吓?”顾忆人一脸无辜,“傅爷,你看我这真挚的小眼神,一看就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吧。”
“为了你,我可是厚着脸皮让安然给我安排了十个美女,燕瘦环肥,各具特色,应有尽有,但你居然怀疑我,你,你……”
“太让我伤心了,傅爷,我以为你很开心来的,真的。”
傅少司黑着脸,“顾忆人,你故意的,是吧、”
“呵呵,我不就是想看看,万花丛中一点绿的场景嘛。”顾忆人笑的很无辜,“是个男人,不都很喜欢这种安排?”
“难不成,傅爷你不是男人?”
说完之后,顾忆人还后退两步,双眸像X光似的,上下扫描着傅少司,一副他没问题吧的样子。
“顾忆人!”
傅少司气,就知道这女人小心眼,当下气的牙痒痒,但很快,原本愤怒的样子,立即变成了一张笑脸。
伸手抬起顾忆人的下巴,“你吃醋了!”
“我吃酱油,就是不吃醋。”顾忆人直接把他的手给打下,哼。
瞧着她傲娇的样子,还有那气嘟嘟的小嘴,傅少司心一动,伸手捂着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
夜色撩人,霓虹灯下,两具紧靠着的身体,诉说着属于深夜里的浪漫,四周偶尔零星的路人,呼吁而过的车流,在这一刻,全成了配角。
暧昧在空气中流转,此刻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傅少司松开她时,两人均有些气喘。
低头,傅少司头靠在顾忆人耳旁,轻声呢喃了一句,在顾忆人的脸爆红时,傅少司重新拉起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顾忆人红了脸,暗自嫌弃的吐了一把傅少司这狗子。
这狗子,胡说八道什么。
但一想到他在自己的耳旁轻声说话,那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耳朵上时的感觉,又忍不住脸红。
再加上他那一句‘我只对你有感觉’,那暧昧不已的话,第一次让顾忆人忍不住有些手脚慌乱,走起路来,同手同脚而不自知。
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乱跳,第一次止不住的心乱。
余光看到顾忆人的慌乱,傅少司的嘴角止不住轻翘,抓着她的手,也变得更加用力。
她的手,很柔软,他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就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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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依然是黑暗,黑暗中,静坐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在黑暗中,思考着事情。
最后,安然熬不住这黑暗孤独的侵蚀,忍不住开口“”
“哥,你说,你相信忆人有办法吗?”
黑暗中,安翰抬起头来,“她是你找来的,你自己都不相信她,那你为什么要找她来?”
安然一愣!
随即露出一抹苦笑,“我这不是害怕失望么?”
“我当然希望她有办法,这样,大哥你就能走到外面去,看外面的世界,多好。”
安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么多年,我不都这样过来了么?我自己都不害怕失望,你担忧什么?”
“安然,顺其自然,有些事,不是我们所能勉强就能改变,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