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阳光懒洋洋的洒落在大地，没有一丝的风的早晨，却让人燥热不安。
南山行的今日，特别热闹，也特别的不一样。
往日里有序的队伍不见了，只剩下一大堆人围绕在卷帘门前，纷纷扰扰。
“不是吧，南山行不是从来不关门的么？今天什么情况？”
“可不是，黄老不在，那我找谁看病啊，我一大早大老远赶来，谁知道今天黄老不出诊？”
“可不是，都等着黄老呢？”
……
不同于人群中的吵吵闹闹，不远处一两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角落处。
杨凯明看向自己师傅，眼神闪过一抹担忧，“师傅，我们都离开，只剩下小师妹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人多的话，又要看病又要抓药，我怕小师妹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黄老头都不曾抬一下，“她就需要打磨，把她的那股气给磨平滑了，她将来才能走的更远，而不是仅仅局限在这。”
“师傅，你对小师妹的评价很高。”杨凯明很肯定说道，“既然这样，不是应该更让小师妹跟在你身边，你多指导她吗？”
黄老抬起头来，“知道我为什么没让她跟你们一样，行拜师礼，让她拜我为师吗？”
“不知道。”杨凯明诚实的摇头。
“那是因为，她的医术不差，甚至她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她有自己的传承，她缺的是融合磨炼，等她融合好之后，她必定会散发璀璨的光芒，教她的人是个高人，在我之上。”黄老叹息，叹息没能遇到这么好的苗子，叹息别人能收这么好的苗子做徒弟。
杨凯明到抽一口气，骇然，这，这怎么可能？
“好了，开车吧。”黄老没再想，“不是说师傅都没带你去旅游放松过吗？走吧，这几天的咱们爷俩就好好放松下，这南山行啊，就交给顾忆人吧。”
“反正，她搞不定的话，难道不会给我们打电话？”
“走吧，她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杨凯明一想，也是，点头，“师傅，说好了，这次得带我！”
……
顾忆人打开门时，差点被门外吵闹喧哗的声音给吵的差点崩溃。
头疼的揉了下自己的大脑，这些人，当这里是菜市场么？吵吵嚷嚷个不停，一个个在质问自己黄老的去向，归期。
那声音刺耳的让人精神崩溃，她现在就感觉自己被一群蜜蜂围绕着，翁翁的叫，根本就停不下来。
砰！
顾忆人火了，刚脆拿起一旁垫木直接敲在卷帘门上，立即发出巨大的响亮清脆声，原本吵闹的环境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她。
顾忆人满意，把卷帘门彻底推上去，然后站上一旁的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
“这几天，黄老都不在，杨师兄也不在，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要看病就排队，不想看了，赶紧走，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句话，爱看就看，不爱看掉头转弯，花2块钱坐公交车，8站路，仁爱医院。”
众人目光窒息，现在的医生，都这么牛吗？
他们以为黄老的脾气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脾气，看起来也好不到那去。
当下，有人不服了，“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摆什么脸色给我们看？”
“就是，就是！”
不少人附和道。
顾忆人冷笑，“我没让你们来看啊，想找黄老看，七天后再来。想让我看的话，现在就开始排队，不排队，插队，闹事者一律不看。”
这话一落，瞬间不少人瞪了一眼顾忆人，然后纷纷转身离开。
一分钟时间不到，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冷清下来，只剩下几个还在观望的人，但却没人走进来。
顾忆人也没管他们，开始了一天工作之前的打扫工作、清扫、消毒。
半个小时后，顾忆人拿着自己点的外卖，在坐诊台上，若无其事吃起早餐来。像这种情况，她昨晚就已经猜的到。
她的年龄摆在这里，别人不相信很正常。
毕竟国人谁都有那个想法，中医要几十年的专研，你没点年龄摆在那，还真的是没人相信你。所以，看中医的人，都习惯了以人的年龄作为判断标准。
正吃的开心，一位脸色发黄，神情怠倦，浑身水肿，肚子大的有些可怕的女人，手按着腹部走了进来。
“黄老，在吗？”
顾忆人抬起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找黄老，一周后来。”
“你的病，可以到大医院去看，借助他们的设备，你会看的更直观。”
肝硬化晚期。
时日不多，不是她人力所能改变，去大医院，起码可以减少一些痛苦，但看她的穿着，顾忆人有些想叹气。
李秀英睁大双眸，声音有些发抖，“你，你看出来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出来。”顾忆人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回去吧，你的病……”
顾忆人摇了摇头。
等顾忆人把垃圾给扔了回来，发现她还坐在那里，一脸的黯然，忍不住叹气：
“阿姨，你的病，你应该自己心中有数，这里是中医，你就算是吃再多中药，也只能是进行缓解疼痛，对你生命的延续，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你想延续生命，只能肝移植，也许能够延续5-20年的寿命，这些，中医做不到。”
虽然，她可以通过针灸为她缓解痛苦，延长一段时间的寿命，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自己不可能每天都守着她。
而且这个病，疼起来的时候，疼的厉害，而且时间不固定，这个时候，你说用针灸，不如用止疼药来的快有效。
李秀英眉头黯然了下来，“我知道。”
“我也已经绝望，只是听说黄老医术高超，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来而以。移植，我就不想了，不浪费这个钱了，孩子也不容易。”
说完之后，她手叉着腰部，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顾忆人有些不忍，“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给你看看吧。”
李秀英摇了摇头，“小姑娘，别为难你了，再见。”
看着对方蹒跚的脚步，顾忆人摇头，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不是人力可以为的事情，像这种被死神预定了的病人，她没办法。
接下来好几个小时，顾忆人都是在数苍蝇，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