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做你府上的管家,总归是自己人,知根知底我也要安心一些。”
江月月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楚书俊对她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泪倒是收住了,只是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夫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楚书俊还真的以为江月月没有听清楚,于是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江月月听得真真切切的,一下子就从楚书俊的怀中离开。
“夫君,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在外面置了一处宅子也没什么,但是你要让我住过去,还要给我安排管家?”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月月觉得又震惊,又有些欣喜。至少证明楚书俊心中还是有自己的,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只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过于冒险。
如今楚书俊在朝中身份也较为尴尬,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势必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到时也会让楚大娘子更加讨厌自己,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这个提议,江月月是万万不能同意,其中的利弊,自己也早就已经衡量好了。
“夫君还是趁早将这个念头打消吧,至于那处宅子,夫君还是自己留着,以后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了。”
楚书俊不明白,刚刚都还好好的江月月,怎么这下看起来又好像生气了一般。
“这又是为何?是月儿觉得我有你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还是觉得那宅子太小委屈你了,不如为夫换个大的?”
江月月看着楚书俊,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心头上,又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夫君,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明白?你可知晓,你方才那番话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真的仔细考虑过吗?”
看着如此气势的江月月,楚书俊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将眼前的这个人看彻底过。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给他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明明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应当是最熟悉的人,可如今两人之间却相隔了偌大的鸿沟。
“对于月儿之事,我自然都是慎重考虑之后才会说出,可我不明白,为何月儿今日反应如此之大?”
江月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白皙的小臂也微微颤抖。
“夫君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未有正妻吗?”
“这我当然知道!”
“那既然知道,夫君为何还一意孤行要这样做?你可知还未有正妻,就先立外室,以后会对夫君造成多大的影响?!”
江月月的情绪有些激动,原本漂亮妩媚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
这是她入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情绪激动的和楚书俊说话。从前她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就像是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含笑的包容。
“那又如何?我的心意月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从来就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楚书俊上前想要抓住江月月的手,却没想被她一下躲开,骨节分明的大手扑了个空,尤为尴尬。
“是夫君可以不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可母亲会怎么想,可外边的人会怎么想?”
“而赵家那边的人又会怎么想呢?她们会说你宠妾灭妻,夫君,你明白吗?”
楚书俊自然是明白江月月的意思,这些东西,他不是没有想过,在朝廷当中混迹这么些年,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事理,只是如果是为了江月月,他心甘情愿。
江月月的反应却让他大失所望,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甚至还很生气,这让楚书俊的心中,有了淡淡的失望。
“所以……”
“所以夫君你不能这么做,我也绝不会搬到那个宅子去住的,夫君还是听我的,将这个念头打消吧。”
楚书俊突然笑了一下,用手遮住了他的俊脸,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便坐在了软榻之上,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颓废了许多。
“所以月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当初说心悦我的是你,说愿意嫁给我的是你,说想要留在府里的也是你!”
“可如今,我竟然感受不到你的半分情意了……”
“我……”
江月月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最后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其他。
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他们是在很好的商议,不是吗?
“罢了,罢了。”
楚书俊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月月有心要挽留,可脚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深深站在了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到底为什么呢?
江月月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可最后也没有得到她心中想要的答案。
“姨娘,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刚刚我看见国公从院子里出去,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婷婷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白玉做的碗,里面看起来似乎是药汁,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江月月并没有立刻回答婷婷的话,只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想她步步为营,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终究因为这个妾室的身份,左右为难。
“婷婷,你说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我也不过就是在为他着想而已,为何……夫君就是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婷婷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快步走到了江月月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姨娘对国公如何,奴婢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婷婷看了一眼江月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姨娘有时就是性子太过于倔了,原本国公性子便是如此,姨娘有时也可迂回一些。”
“更何况,奴婢在府中多年从未见过国公,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姨娘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