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祎生日没几天就迎来了清明小长假，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随处可见的一片清新的绿，程恒趁着放假约叶祎他们去爬山。
两人晚上写作业时叶祎顺嘴问了一句。
“爬不动，不想去。”柯照溪趴在叶祎房间的书桌上毫不犹豫拒绝了，说完还怕叶祎不信似的加了一句：“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组织春游去了，最后一段路都是老师把我背下去的。”
“男老师？”叶同学角度刁钻地问。
“嗯，我们班体育老师。”
其实柯照溪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她没有钱买带去郊游吃的东西，所以最后是饿的头晕眼花走不动老师给她背下去的还给她吃了面包。
柯照溪至今没有忘记那个面包的味道，她忍着眼泪忍着周围同学投过来的眼神忍着喉咙里一阵阵涌上来的胃里的酸水一口口吃掉了那个面包。
那个时候眼前的叶同学在干什么呢，反正比她开心就行了。
“你们男老师没占你便宜吧。”叶同学有些别扭问道。
柯照溪趴在桌上笑了起来，“叶同学你思想不健康。”
“我这是正常怀疑，现在这种事又不新鲜了。”叶祎不满地扯了扯柯照溪的头发。
“没有没有，我们体育老师很温柔的。”柯照溪直起身推拉椅子挪了两步凑到叶祎旁边靠在他肩上撒起娇来，“去爬山也行，到时候叶同学背我。”
“背不动，去找你温柔的体育老师。”叶祎推开肩上的小脑袋傲娇起来。
柯照溪伏在他肩上笑的脸都红了，“叶同学今天外婆菜里没放醋吧，怎么这么酸啊。”
叶祎也不反驳，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淡定反问一句：“酸吗？”
柯照溪被叶祎自然而然的亲吻红了脸，她低头摸了摸叶祎放在桌边的手小声回答：“不酸。”
叶祎闻言笑出来，“能不能不要这么认真回答啊。”
柯照溪红着脸不说话。
“那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跟程恒说不去了。”
“去啊，反正叶同学背我。”
叶祎推开她冷淡拒绝：“你做梦。”
柯照溪也不气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间开始收拾起桌上的课本，叶祎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收拾东西的小姑娘今天穿着他过年买给她的红毛衣，红毛衣映着桌上的台灯的光把她白皙的脖颈衬得越发白。
叶祎喉结滚动了下，在她准备起身前把她按在椅子上欠身吻了一下她的脖子。
“你干嘛啊。”柯照溪捂着脖子慌乱站起身来。
“吻别。”叶祎看着她可爱的反应一字一顿回答。
柯照溪羞的在房间里像只受惊的麻雀大叫起来，“叶祎你为什么总耍流氓。”
“我亲我女朋友怎么叫耍流氓？”叶祎把她的包提在手里义正言辞反驳。
柯照溪推了他一下转身走出门去。
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柯照溪在前面牵着叶祎的手一步一步往下跳。
“你后天不想去爬山直说，没必要为自己创造不去的条件。”叶祎用力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提防她摔跤。
“我想去啊，叶同学去的地方我都想去。”柯照溪停下来抬头看向身后的叶祎。
“那明年我带你回上海。”叶祎俯身亲了亲她在昏暗光线下还闪闪发亮的眼睛说。
“诶？”柯照溪眨了眨眼睛一脸无措。
“柯照溪，明年高考志愿填上海吧，哪个学校都可以。”叶祎拽紧她想抽回的手认真道。
柯照溪扯了几下被他拽在手里的手，想起柯建山的话来。叶祎来救她那晚柯建山明确说了他除了本市的师范他不会给她出学费。
去上海读大学，她没有那个经济能力。
去见识叶祎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也没这个勇气。
柯照溪只敢和同她住在同一样老旧房子里的叶同学谈恋爱，和那个远在上海的叶祎无关。
“我困了，想回去了。”柯照溪感觉叶祎一放松力道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走下楼。
两人沉默出了单元楼。
“柯照溪，你…不愿意吗？”叶祎拉住说完晚安想上楼的柯照溪忐忑问。
柯照溪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眼眶突然红了，她挣开叶祎的手说：“太远的事还是不要说太早的好。”
叶祎看着她拿过自己手里的书包匆匆跑上楼终究没有叫住她。
他看着黑漆漆的楼道突然有些害怕了，如果把选择权给柯照溪的话，那么胆小的小姑娘她可能真的会不要自己。
那自己呢，能对柯照溪保证什么吗？
好像也不能说出能保证她一辈子那样的话来，毕竟在自己这个年纪说这些都太重了。
柯建山说的没错，十七八岁谈个恋爱而已，他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叶祎怕被这沉默的夜色压垮了般良久不敢动，静静立在黑暗里。
柯照溪抓着窗帘看着楼下站着的叶祎心里涌出一阵酸涩。
“站在那里干嘛？”柯建山从房里出来喝水看到站在客厅窗帘边的柯照溪说。
柯照溪听到声音立马紧张起来，拽着窗帘布惴惴不安看向柯建山。
柯建山看着柯照溪红红的眼睛有些幸灾乐祸开口，“你们吵架了？”
柯照溪不回答提着包往房间走去。
“柯照溪，我没说错吧，你这样的人能招人喜欢多久？那富二代为你做了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柯照溪停在门把的手紧了紧，她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柯建山满带不屑的眼神，这样的话她从小到大听的太多了，不管她做什么柯建山从来没说过她一句好话，永远都是“你不行”“像你这种人”
她本就不多的自信早被他一句接一句的讽刺打击的消失殆尽了，所以她才没有勇气回复叶祎的话。
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勇气去面对那样优秀的叶祎呢？
柯照溪进了房间没有跟柯建山说一句话。
柯建山看着那关上的房门冷笑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下雨了，正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了。
叶祎要跟着家里长辈去拜祭外公，一大早就给她发信息了，柯照溪只回了个“好”两人便没有再说话。
柯照溪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想着明天的爬山可能真的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