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仆人们纷纷逃离,原本熙熙攘攘的庭院,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位侍卫长和一个管事。
大祭司的夫人并没有让人去追仆人,只无力的跪在了地,目光呆愣的看着后门。
“娘,那些人害了我爹,我们怎能就此作罢,女儿这就去把他们都逮回来。”
金玲胸前剧烈起伏,她洗刷了冤屈,这些害她成为罪人的作恶之人,怎能逃离。
更何况,那些人害得她父亲至今昏迷不醒。
大祭司夫人拽住了要去追人的金铃,缓缓摇头,嘴角扯开一抹无奈的苦笑。
金铃不解蹲下,疑惑询问神色异常的大祭司夫人:“为什么啊?他们害的爹爹昏迷不醒,让大祭司府威望荡然无存,娘你为何不让女儿去把他们抓回来!”
金铃声音愈说愈大,双目赤红双眉紧紧的拧在一块,一脸的不解。
姜意和傅峥也心觉纳闷,她还以为自己放走了那些佣人,大祭司夫人势必恼羞成怒,不曾想……
金铃要一个答案,目光紧紧的盯着大祭司夫人。
“他们做的也未必就是坏事。”大祭司夫人暗色双唇挪动,在众人目光中,说了这样一句话。
众人愕然。
金铃更甚:“娘,您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啊。”
大祭司夫人轻轻掀起袖子,纤细的手臂上雪白肌肤中满是暗红色的伤痕,新伤加旧,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在你爹身边这些年,我身上的伤从未断过。外人看似我过得风光无限,其中苦楚又能与谁说。你爹就这么昏迷过去,或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你和乌迪尔的婚事,我也答应了,这样不好么?”大祭司夫人说完后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个秘密,一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她胸腔,碍于面子也恐于大祭司的威慑力,她一直隐忍。如今说出来了,浑身轻松许多。
金铃不曾想,自己母亲竟然过着那样不堪的日子。
大祭司反对她和乌迪尔婚事的时候,她知觉得她爹霸道,谁能想大祭司对其他人更霸道的事情,比比皆是。
“娘,女儿竟知道,您过的日子这么辛苦。”金铃痛哭流涕的搂着大祭司夫人,两母女抱头痛哭。
姜意叹了口气,给傅峥使了个眼色,打算离开。
转身没几步,身后传来大祭司夫人的生意:“神医,请留步。”
姜意顿住脚步,转身。
大祭司夫人擦拭泪水,上前感激道:“府内的事,劳烦神医了。你看来不是天元城之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定尽力而为报答你的恩情。”
“说报答有些过了,不过我倒是却有一事想问问,夫人可知魔族裂缝之事?”姜意趁机询问。
“魔族裂缝?”大祭司夫人似乎对这几个字很是诧异。
“是。”姜意点头,希翼的看着她。
大祭司夫人打量她,不解道:“我只听闻过魔族裂缝的事,听说那是一个传说,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我们是被卷进来的妖族,需要想想办法离开这里,听闻魔族裂缝可离开,所以才想着打听。”姜意心有遗憾,实话实说。
大祭司夫人都不知道魔族裂缝之事,大祭司又醒不来,那他们要怎么找到魔族裂缝呢。
姜意下意识叹了叹气。
夫人闻她叹气,便上了心。
思索一番,陡然道:“或许还有个地方你们可以去试一试。”
“何处?”傅峥和姜意异口同声,急促道。
“天元城里有一座废弃的九幽殿,里面供奉的是上代魔主九幽。虽九幽不见许久,可如果要离开魔族,那里最有可能。”大祭司夫人笃定道。
傅峥和姜意相对一看,皆点头。
姜意感激,欢喜道谢:“多谢夫人告知线索。”
离开大祭司府,姜意和傅峥一致去看看九幽殿看看。
看着界面上的人群,姜意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你都不知道,我被关在大祭司府的时候,多想出来。”
“去了一趟大祭司府,解开了一个真相,救了一群人。也算是一遭奇遇。”傅峥看向前方,幽幽道。
“被你这么一说,之前在大祭司府的憋屈,都荡然无存了。”姜意眉头一挑,心情转晴。
傅峥难得嘴角微卷,心情不错的夸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剑术进步不少。”
姜意翻白眼吐槽:“这样还不进步,我就要死在那里了。时势造英雄嘛。”
回想和那黑狼对决,当时比的可不仅仅是耐力还有敏捷度,和黑影刺杀她之人对打之际,也半点松懈都不敢有。
两人一路闲谈,根据大祭司夫人给的地图,走过闹市再走一段距离,就到那废弃大殿,就在他们马上要到九幽殿时,系统忽然发出提示:
“你还没有大闹魔界,不能离开!”
嚣张的语调,跋扈的提醒。姜意眼看着九幽殿就在前方,一门心思想去看看。她眼珠子转悠,忽悠系统:“我现在就去砸了九幽殿,这怎么说也算是一场大闹吧。那可是上代魔主九幽之地。”
系统沉默了一会,没啃声。
“你这是同意了吧,我当你同意了。”
“去吧去吧,记住大闹魔界。”
得了准许,姜意俏皮得意抿嘴点头。
九幽殿的外形,依稀可见当年辉煌之时的威严,而那土灰色斑驳的墙壁,掉漆的大柱子,以及墙角边枯黄的杂草,却可如今的确荒芜,一看就是被废弃许久。
姜意走了进来,四处打量,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从院内走入屋内,好在里面陈设依旧,她抬手就把桌椅掀翻,烛台蜡烛拽倒,无所忌惮的肆意破坏。
傅峥双手饶胸,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
他还没来得及问缘由,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凶悍的斥责:“谁敢在九幽殿捣乱?”
紧跟着,是步伐整齐的脚步声。
一听就不是一个人。
傅峥蹙眉,警惕的顺着人声之处看过去。
“不是说这里被废弃了吗?”姜意低声呢喃。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唾沫,她看着一屋子被她折腾得乱七八糟的物件,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