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橙想直接把笔记本给乔灵，被乔灵拒绝，“你看，看了给我讲得了，那位爷的思路，我可看不懂。”
这也是乔灵为什么不直接找路观棠问题的原因之一，除了她害怕以外，另外就是她看不懂！
路观棠跟魔鬼似的，看一眼，辅助线刷刷两道，结束了？
沈听橙只能先拿过来自己想，忍不住劝乔灵，“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啊！”
乔灵真的太拼了，她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一样，星也不追了，八卦也不聊了，整日整夜的都做题。
晚上沈听橙都要睡了她才回来，早上晨跑本来就已经很早了，她还起的更早要去阳台背一会儿单词。
她肯用功当然好，可沈听橙害怕她身体会吃不消。
顾放拎着袋子进门，过年忙的很，原本说抽时间去看一看顾念语的，楚楠却不知道怎么，把他管的特别严。
今天难得抽了一天时间去了一趟，那丫头倒是没偷懒，成绩很稳定，看来考到华晨来，应该也是有希望的。
顾放心情不错，看到沙发上的楚楠还高兴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妈，还没睡啊！”
顾放准备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冰箱去，路过厨房，厨房里摆了一桌子的菜，一口都没动。
顾放脚步一顿，察觉到什么，“妈，您还没吃饭啊！”
屋子里静的吓人，“您给保姆放假了？”
楚楠面无表情的走到餐桌边坐下，“你去哪儿了？”
顾放一愣，“我？我没去哪儿啊？随便转了转。”
“随便转转？”楚楠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随便转转能转到粮道街那边去？”
粮道街在闹市区，楚楠租的这个房子离华晨很近，离粮道街有一个小时的公交。
顾放手指下意识的收紧，动作拉扯了手上的塑料袋，一阵突兀的响声。
楚楠寻声望去，她对那个东西不陌生，甚至是非常熟悉的。
她在那个地方待了好几年，手里摸过那样的塑料袋成百上千，“你去那里干什么！”
楚楠突然发怒，顾放有些被吓到，后退一步，“我去看看阿姨和念语。”
顾放知道楚楠不喜欢他去那边，所以他每次去都不会告诉她，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去会怎么样。
顾阿姨照料他长大，顾念语更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粮道街的那些人，都是他的童年回忆，他为什么不能去？
楚楠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语气平和，“以后不要去了。”
顾放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人？”
楚楠一心想要摆脱在粮道街的过去，她不想以后成为顾夫人之后人家会说，她以前是个在粮道街卖豆花的女人。
可偏偏，顾放却总是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
顾放把手里打包回来的豆花仍在桌上，“我是什么身份？你告诉我我是什么身份？顾家的私生子？顾清礼那个见不得光的二儿子？是这个身份吗？”
“你......”楚楠气急，扬起手要打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外面的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妈你不是都知道吗？”
是，楚楠清楚，外面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尽管她从来没有找过顾清礼，顾夫人还在世的时候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的存在，可顾放，他毕竟，不是婚生子。
“你为什么瞧不起粮道街那群人？要不是阿姨收留你，要不是那群人照顾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顾放以前只是觉得楚楠是忌讳顾家，所以不愿意再和以前的事情有过多的牵扯，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她自己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那群人！
顾放指着桌上的那碗豆花，“你现在看到这些东西都觉得恶心是吗？可你当初靠着它们活命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在顾放的脸上，顾放头偏过去有点懵。
楚楠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动了手，她撑着桌子才能稳住身形，“不要再去了，你父亲会生气的，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他们跟我们，确实已经不是一类人。”
顾放把头转过来，用舌头抵了抵被打的那半边脸，都麻了，“您太让我失望了。”
我已经尽力让所有人都满意，只有粮道街能让我喘一口气，为什么作为母亲的您，连这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
以前在粮道街的时候，您还会问我，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打架。
可如今，您能说的，只有“这次考得怎么样？”
“不要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以后不要......”
“你父亲会生气的。”
不要，不准，不可以！
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您的儿子，还是您用来讨顾清礼开心的工具......
晚自习，老唐拿着一袋子的吹嘴和仪器进来，“一人过来领一个吹嘴，从一组开始我们测一下肺活量。”
体测考试一天一天的逼近，最近在陆陆续续的准备私下先考一次，昨天晚自习测了身高体重，今天就来测肺活量了。
沈听橙上去真的尽力的吹了，可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老唐死死的拧着眉头，“你再吹一次。”
沈听橙又吹了一次，也没什么起色。
老唐真的头发都要愁白了，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测身高体重，163才88斤，严重不及格！
今天肺活量又不及格，这还没考了，就扣了五分了！
沈听橙回来，黄晶晶正转过来跟乔灵瞎聊，“乔灵，看贴吧了吗贴吧！”
乔灵今天也难得休息，“什么贴吧？”
“就最新的那个，今天不都测肺活量么！”
乔灵把手机打开，果然是吐槽的，好多人都吹不满。
乔灵手滑到一层楼，停住，憋着笑把手机拿到沈听橙眼前，沈听橙一看，“我的妈耶，我们路哥吹了3000多，哪个姑娘以后跟她接吻会不会窒息啊我的天！”
沈听橙把乔灵的手推开，言之凿凿，“看什么，好好学习。”
转过头的沈听橙盯着窗户里的自己，慢慢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