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南听到娇娇这句话,再次怔住。
怎么前辈对天师的事情都不甚了解?
须臾,他赶忙收回思绪,作揖回道:“前辈,凡是正道之士,都知道张天师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而下一任张天师还未大成,张天师才会选择了闭关,希望能为下一任张天师争取些时间。”
陆娇娇这才了然地点点头。
“下一任张天师,已经定了吗?是谁?”
“……”
风子南感觉,前辈好像对龙虎山的事情,一无所知……
或许,前辈一直潜心修道,忘了吧?
“回前辈的话,下一任张天师,乃是张天师的大徒弟,明昊辰,今年三十有五,修道已经二十载,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因此一直停留在破道的边缘。”
风子南如实回答着。
陆娇娇闻言,微微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参道一生都无法破道,他既然修道二十年,想来……”
说到这,她没有再说下去。
二十年都没参破玄机,估计够呛了。
等老天师撑不住了,只怕龙虎山要大乱。
想到这,陆娇娇只觉得一阵头疼。
师父没让她入道,也没让她去龙虎山,不代表以后不让啊?
龙虎山乃正道之首,一旦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收回思绪,她朝着风子南挥挥手说道:“你回去吧,若是决定了离开,就早点走,至于丹炉,走之前派人跟我说一声,我过去取。”
风子南见陆娇娇执意不愿意跟他回去,顿时脸上露出一抹悲切之色。
茅山道,难道真的要被那清虚子一直压着吗?
陆娇娇看到风子南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目送着他离开。
不说她自己不想去,就算离开大杏村,她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说不准,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也不会同意。
要说去村子里帮人看事儿,看完了就回家,爹娘勉强还能接受。
可是,离开大杏村前往更远的茅山道……
她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
……
雪停了,丁天鸣一回了家,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连晚饭都是让妹妹端过来,在屋子里吃的。
他一直摆弄着陆娇娇送给她的砚台,却怎么看也看不够。
拿在手上怕摔了,放在木桌上也要轻拿轻放,好似重一点就会磕坏了。
虽然这方砚台很普通,但,这是娇娇送给他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小丫头,心里有他啊!
不然,为什么独独送他砚台?
亏得爹先前还总是担心沈家的沈瑾年。
呵呵。
就算一张脸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自从上次听爹说起沈瑾年,他就暗戳戳地关注过沈家。
可是,却几乎没再见过沈瑾年。
那小子连个面儿都不敢露,爹还担心娇娇会喜欢他?
那怎么可能?
况且,抱着最坏的打算,娇娇就算真的喜欢他,连个面儿都不露,时间久了,这份喜欢也会变淡。
想到这,丁天鸣摩挲着那方砚台,越来越喜欢了。
丁锤子和媳妇儿清理完院子里的积雪,有些怪异地看了眼儿子的屋子。
“媳妇儿,天鸣是不是半天没出屋子了?”
马氏愣了一下,有些讷讷地说道:“好像回来就没出过屋子,当家的,咋地了?”
丁锤子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说道:“往年下雪还知道帮咱们扫扫院子,咋地现在读书读傻了?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了。”
马氏听出丈夫话里的责怪,赶忙替儿子解释道:“儿子读书也很累啊,一天都在夫子那,回来还要念书背书写字,你就别挑理了。”
“你既盼着儿子来年高中,又盼着他帮家里干活儿,合着啥你都想占啊。”
丁锤子撇了撇嘴,又看了眼儿子的屋子,嘟囔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
……
傅承恩披着披风,站在房门外的走廊下,望着院子里那两棵被白雪压弯的树枝,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出陆娇娇的小模样。
他知道,她出现过。
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好起来。
在马车里,他痛苦的快要死了,睁开眼的瞬间,他看到了她。
同样,只是那一眼,便晕过去了。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她。
元顺见少爷在走廊下站了半天,将小葫芦拿过来,轻声说道:“少爷,该喝药了。”
元顺管这个小葫芦里的水,称之为药。
因为少爷自从喝了三次后,身体越来越好,一天也不见少爷咳嗽一声。
傅承恩嗯了一声,从元顺手上接过小葫芦,扬起下巴喝了一口。
他没有多喝。
这水的滋味,清冽之中透着一股甘甜,味道很独特,并不是想象中药汤的苦涩。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多喝。
倒不是谨遵陆娇娇的话。
而是舍不得。
怕喝的太多,会喝完了。
须臾,他将塞子盖上,要将小葫芦还给元顺时,却摩挲到小葫芦的底部,似乎有些粗糙。
他又拿了回来,将小葫芦翻过去,却一眼看到小葫芦的底部,竟然还刻着字。
那字,刻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却不难看出,那是两个字。
娇娇!
娇娇是谁?
难道……
想到这,傅承恩的眼睛一亮,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那两个小字。
原来,那个小丫头的名字,叫娇娇啊。
是了。
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那丫头叫什么。
所以,就连想找到她,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而如今,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心里竟渐渐地淌出一丝暖和。
娇娇,这名字听着甚是好听!
倒是极为衬托她。
生的娇娇明媚,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