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娇没回答二婶的话,反而先看向娘,见娘朝着她笑了笑,这才看向二婶,奶声说道:“是呀,二婶,都是娇娇哒。”
刚才在屋子里,娘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了,还叮嘱了她几句,无非是让她别怕,有什么说什么之类。
而那些猎物,本就是她冒着生死之危得到的,又皆是因果,自然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吕荷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越看这侄女儿越顺眼,就好像侄女是银子做的!
昨天那头大野猪,她男人跟着去了,不用说肯定有她们二房那份儿。
今天这些猎物,她女儿也跟着去了,自然又得了一份儿,她能不高兴吗?
陆老太太听到小孙女儿承认了,急忙凑过去,又问了一遍:“娇娇,刚才那小扫把星说,它们都是互咬而死,是真的吗?”
小扫把星?
说的是沈瑾年?
陆娇娇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奶奶,听着奶奶形容沈瑾年,心里很不舒服。
可她不能明着扛,只能暗戳戳地嘀咕几句,假装听不懂奶奶在说什么。
严秀蓉见女儿没说话,便看向婆婆,淡声说道:“娘,那么多孩子都看着呢,肯定是真的,不然,二狗子可骗不了那么多孩子。”
陆老太太觉得很有道理,也没再追着陆娇娇问,反而抬头看了眼日头,有些担心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爹他们走到哪了,今晚要是回不来,把它们放院子里,晚上起夜还不得吓死人啊。”
严秀蓉看了眼院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半响,她看向婆婆和二弟妹,压低了声音说道:“娘,二弟妹,这门上了门栓,爹和当家的他们没回来,谁也不能打开院子。”
“啊?”
“为啥?”
话落,陆老太太和吕荷花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严秀蓉扫了眼院墙,又看了眼院门,温婉清秀的脸上满是警惕之色,好半天才说道:“这些要比昨天那头大野猪还值钱,如今男人们都没在家,免不了旁人惦记着,等晚上大鑫回来,让他们兄弟几个轮着守夜。”
说到一半,她顿了一下,朝着婆婆和二弟妹招了招手,让她们离近点。
陆老太太和吕荷花不明就里,便凑了过去。
严秀蓉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要真是为了这些猎物,偷走就偷走了,就怕那些人起了歹心,劫财伤人……”
“啊?”
“啊?”
陆老太太和吕荷花顿时脸色大变。
尤其是陆老太太,立刻对陆大焱他们吼道:“你们爷爷和爹都不在家,现在奶奶可就指望你们了,一定要死守住了门户!”
话落,她转身急匆匆地朝着正屋跑去,上台阶时踉跄了一下,也没在意。
吕荷花见状,不由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轻嗤一声:“呵,还不是为了她那点银子。”
严秀蓉却一脸平静地白了眼二弟妹,淡声说道:“那也是咱们全家的嚼头,娘不护住了,你喝西北风啊。”
“你……”
吕荷花被噎了一句,想呛两声,结果看到陆娇娇天真无邪地望着她,不由得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她转身继续去盯着那些猎物了。
严秀蓉则转身看向几个儿子,带着他们去了厨房后面堆杂物的小屋。
她记得小屋里,还有几张破席子,是早先几个屋子的炕上,换下来的旧席子。
眼看着搬是搬不动那些猎物,可也不能就这么晒着,拿几张破席子盖上挡一挡也行。
陆娇娇见娘和哥哥们干活,刚想跟过去帮忙,结果却听到隔壁的沈大伯母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当即,她站在原地,转身朝着隔壁望去。
“我就说你是个丧门星,一点到晚的,一点正事儿也没有,满村子乱窜,你窜了半天,窜出点什么?”
“那么多好东西,你跟着屁股后面捡点也行啊,你看看你忙活半天,全都成人家的了,屁大点好处都没捞到,你还有脸回来?”
“捡个破狗,呜咽地叫个没完,烦都要烦死了,赶快扔了,丧门星,晦气!”
“你不扔是吧?你信不信老娘给你摔死它?”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瞪老娘,等你爹回来,一准让你爹揍死你!”
“我要是你,早跑到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了,没得整天妨克人,我告诉你,离我孩子远点,你最好滚出去!”
若是昨天听到这些话,陆娇娇或许不知道沈大伯母在骂谁。
但是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沈大伯母要摔死的小狗,是那只小奶狼,先前一直在沈瑾年的怀里揣着,怕小奶狗不老实咬了她。
后来,许是找到点安全感,那只小奶后倒没有再乱叫乱咬人。
刚才,她被娘拉进屋子里,沈瑾年还没来得及给她,娘就关上了屋门。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难听的话,陆娇娇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种想要杀到隔壁,回怼几句的冲动。
下一刻,她又赶快掐灭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沈瑾年的亲娘,再对他不好,也有生养之恩。
若换做别人欺负她娘,她肯定也不干!
况且,沈大伯母骂了半天,沈瑾年也没回嘴,她何必要操这个心!
她正想着,却看到二姐站在不远处,也望着隔壁方向,抱怨似得嘀咕了几句:“又开始了,一个后娘,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嘴厉害啊。”
旁边,吕荷花听到女儿的嘀咕,顿时蹙眉斥道:“瞎说什么呢,关你屁事,我告诉你,我今儿个心情好,不想吵架,你老实点,别给我找事,当心被她听到了,又没完没了的!”
陆文文撇撇嘴,继续摸着那些猎物。
陆娇娇听着二姐和二婶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女人是沈瑾年的后娘啊。
若真如此,那他亲娘呢?
想到这,她不由抬起手,从怀里摸出那块雪绢的帕子,看了一眼,又小心地塞了回去。
这帕子,不会是沈瑾年亲娘之物吧?
直到娘带着哥哥们拖着那些破席子回到院子里,陆娇娇才收回思绪,转回身跑去帮忙。
吕荷花见大嫂拿出破席子,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赶忙搭了把手,将那些猎物盖住。
结果,抖落破席子时,呛了她一鼻子灰,盖好猎物,她竟对着三房门口骂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啊,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的东西,一天到晚的缩在屋子里,不知道外面干活啊,不知道出来帮忙啊?”
“一干活儿就躲懒,多干点能死啊。”
“那点伤,还能要了你的命?”
“难怪娘不愿意多给你钱,换成我,我也不愿意……”
陆娇娇望着二婶叉腰跨步,一副拉开架势的样子,不由地挑了挑眉,心里叹道,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隔壁刚骂完了,二婶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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