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人的脸像是戴着面具一样,看不真切。可是,她在梦中却能听清每个人说的话,就像这些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一样。然而,梦醒后,她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首先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飘动的窗帘。
翻了个身,看到了在一张熟悉的人脸。
吓了一大跳。
简晴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是眼前的人。
她紧闭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时,尽最大的努力放轻动作,不让自己吵醒男人。
只是,男人在简晴翻身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眯着眼睛观察简晴的一系列动作。
“醒了的话,下去吃午饭了。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男人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衬衫就离开了。
简晴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男人的反应是她意料之外的。
他,难道就不生气了吗?
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做好了思想准备,坦坦荡荡地下了楼。
“太太,要用汤匙吗?”
“不用了张妈,我用筷子就好了。”
“太太,尝尝我做的这道松鼠桂鱼,好吃吗?”
“谢谢张妈,很好吃。”
对于在别墅做饭的张妈,简晴挺愿意亲近她。或许是因为,张妈算是萧家里唯一真心对待她的人了。
“张妈,您不用在这里帮忙了,也去吃饭吧。”
“谢谢太太关心,我还不饿,等一会儿吃也无妨。”
简晴见张妈不愿意离开,还想再劝。
这时,萧延沉开口了。
“张妈,您去吃饭吧,这里不用您伺候了。”
张妈也不好再推脱,笑着和简晴对视一眼,离开了饭厅。
简晴吃着饭,不时自以为很隐秘地打量萧延沉。
萧延沉从容地咀嚼着口腔里的食物,全然一副没有意识到简晴视线的样子。
就在简晴以为这顿饭要一直平静地持续下去时,等来了男人开口。
终于忍不住了,要爆发了吧。
“你今天去哪里了?”
“没去哪儿,就是逛了逛。路上遇到了一个好心人,聊了几句。”
简晴含糊其辞道,嘴里还吃着饭。
她本以为男人要发火了,毕竟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出乎简晴所料。
“是么?那就好。”
他竟然,没有再追究下去!
任凭简晴怎么盯住萧延沉,他也再也不开口了,还把简晴吃的最多的一盘菜挪到离简晴更近的地方。
简晴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一连串的动作,心中隐隐担忧男人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饭糊里糊涂地就吃完了。
午饭过后,简晴来到了小客厅。
因为觉已经睡饱了,现在她只想让自己更清醒起来。
只有好好养精蓄锐,才能有精力和男人一较高下不是。
用遥控器调了大半天,才找到个勉强能看下去的电影。
找个舒服的姿势,简晴刚靠到沙发上,身前就盖上了一个小毛毯。
“小心着凉。”
“……”
不管萧延沉出于什么心态,她都不会再容许他再欺负自己了。
只是,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弄清楚萧延沉的真正目的,简晴提出了一个有些勉强自己的建议。
“一起看吧。”
她的说话声很小,只因为她打心底还是希望男人能够没听到的。
可惜,简晴很显然低估了男人的耳力。
身边的沙发险了下去,恍惚间,有一个靠枕塞到了脖子后方。
由于想要知道男人真正的目的,简晴只能配合。
电影开始了。
那是个很老套的剧情。
男孩与女孩青梅竹马,生长于乡野间。男孩向往城市的繁华,离开生养他的乡村,临行前与女孩约定,衣锦还乡之时,当三媒六证,前来求亲。男孩见识了城市的繁华,再也没回来过。女孩等不了了,嫁做他人妇。从此之后,山高水长,两人再无瓜葛。
电影的最后,简晴突然觉得释怀了许多。
这世间,痴男怨女,情情爱爱,真真假假。
都被这漫长的岁月牵绊。
她有爱的人,有想要守护的人。
为了得到萧家祖传的玉玺,她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
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已经得到的,也真的不会去珍惜。
如果说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解释清楚,那何不如就此沉沦,做个情爱无关的逍遥散人。
只是,这都是她难以实现的虚妄罢了。
简晴突然落下了泪,自己却毫无知觉,仍然看着长长的幕后人员名单。
再有感觉的时候,就和正在自己擦眼泪的萧延沉对视了。
男人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但简晴却从中看出来一丝怜惜来。
真是疯了,萧延沉这个恶魔难道会怜悯我吗?
呵。
简晴这样想着,挪开了脸颊。
男人的手指弯了弯,最终收回了。
简晴吸了下鼻子,站起来离开了。
客厅只剩下萧延沉一人。
片尾曲还在播放,男人按下开关,关上了电视。
第二天。
“恭喜威廉姆斯公司获得……”
阮凌浩快步走下楼梯,身后紧跟着秘书。
“这就是你说的信心?”
“总裁,竞标会之前,我们完全没有得到关于这个公司的任何消息。它作为一个挂名公司,不可能有这么多资金的。一旦它出不来资金,我们就有权利申请调查。”
阮凌浩停住脚步,想听清楚细节。
“上午好,阮先生。”
一个操着奇怪语调中文的外国人走了过来。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不是吗?我姓海明顿,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莱森。”
“莱森先生,您好。”
秘书打了声招呼后,退到了一边。
“阮先生,听说您的公司已经准备许久,能够和您交锋,是我的荣幸。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希望能够和贵国政府合作愉快。”
“海明顿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竞争对手关系。如果您是来看阮氏的笑话的,我只能说您的目的达到了。”
“哦不,阮先生,您一定是误会了。你的国家不是一直信奉谦虚么?”
“我希望您在学习我国文化的时候,能够明白,不是任何场合都适合谦虚的。你现在,更像是一个嘲笑败者的获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