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母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怀里的猫吓了一大跳,“噌”的一声跑走了。
“老夫人,少夫人她流产了。”佣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观察着萧母的眼色。
“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母继续质问道,她势必要查清楚事情都原委,不能让自己还未出世的孙子就这样白白牺牲掉。
“刚才医院打开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问,就直接过来禀告您了。”
“好,你下去吧。”
萧母拉紧肩上的披肩,抬起下巴,对着管家说道。
“走,去医院。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把我的孙子弄没了。”
“是,老夫人。”
医院。
简晴刚从手术室出来,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
发生的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屋顶很白,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身体里好像缺了一块,也许一直都缺了一块。
说不上痛苦,也绝对没有喜悦。
所有的悲喜都与她无关。
她听见外面人们的喊叫,和心底野兽的哀鸣。
不想承认的是,她也许,对它产生了,情感。
病房外。
刘士垣顶着被抓乱的头发,无力地倚靠在墙边。
“我不知道,明明几天前我才给她做过体检,她的身体明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不明白,那么多医生在医院里,简晴怎么会流产呢?就这样满足征兆、突然产生吗?”
日常照顾简晴的护士们站成一排,垂着头小声哭泣。
刘士垣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却只能耐着性子,先劝服护士们不要再哭。
“祖宗们,先别哭了,有事儿说事儿,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反应就是了。你们这样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做对大家都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先专注于眼前。可以吗?”
其中一位护士先忍住哭泣,“院长,我负责少夫人日常生活用品。我给少夫人准备的都是我能买到的最好的,每天还将洗漱用品都换成新的。我真的很认真,从来不让少夫人使用有卫生隐患的物品。”
其他的人也受到了鼓舞,接连说了下去。
“还有我,我负责清洁少夫人的私人物品。比如,毛巾、手帕,这些每天都要经过消毒的,按理说是不会对少夫人造成影响。”
在听过两人的叙述后,刘士垣感觉问题变得更加棘手了。
现在,两位照顾简晴日常生活的人都表示没有异常,难道简晴真的是自然而然的流产吗?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可是他直觉,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还有你呢?是负责什么的,平时有不对劲吗?”
最后一位护士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是负责少夫人日常饮食的。少夫人的饭都是从萧家直接做好,然后运过来的。我也就是把饭菜装进餐具里,然后推到少夫人面前而已。是我们之间工作最简单的。”
刘士垣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说,你们做好了份内的事,没有做错。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时,萧母也来到了医院。
远远地传来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还有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伯母,您来啦。”
刘士垣对待萧母,十分毕恭毕敬。
“士垣呐。伯母要是再不来,恐怕就完喽。”
“伯母,您这是哪儿的话。士垣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我也不和你打哈哈了。事已至此,我们也不需要藏着噎着。你好好的配合我,找出陷害简晴流产的真凶,我自然就会离这里远远的,不在你面前讨你嫌。”
“哈哈,伯母,您说什么呢,我敬爱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呢?”
萧母无视掉刘士垣的奉承,问道,“延沉呢?”
刘士垣环顾一周,没有发现萧延沉的身影。
“延沉?刚才还在的呀。一出溜的功夫,他能去哪儿?”
医院顶楼,天台。
萧延沉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来。
他用手指捏着自己的手机,随意地在二十几层楼的高空,玩着能不能用两根手指捏住手机的游戏。
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萧延沉只觉得还不够。
在香烟燃尽之前,便点燃了另外一只。
不知不觉,顶楼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蒂。
锦江楼会所。
“Boss,您不能继续喝了。”
莱森抢过男人的酒瓶,与心情烦躁的男人进行着近身搏斗。
一开始,二人还是势均力敌。打得越久,就能看出莱森明显得落于下风,连一开始获得的优势也没有了。只剩下仅存的意志在战斗。
男人听着莱森粗重的喘息,稍稍回神,随即主动放弃了和莱森的搏斗。
“受不了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男人夺过酒瓶,打开瓶口,猛灌了一口。不出莱森所料,男人被呛到了,咳嗽个不停,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
莱森的表情严肃起来,又一次抢过了酒瓶,放在胸前,死命地保护着。
男人放弃了争夺,坐在了地上。
“每天晚上,我都和她在一起。每天晚上,我看着她入睡。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不再逃离,堂堂正正地和她站在一起时,才发现她身边重重的危险。”
“Boss,这不是您造成的。因为不是因为您,所以请不要毁灭自己。我相信,小姐知道的话,一定不愿意Boss这样痛苦。”
“莱森。”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路恍恍惚惚地走到书房。
“莱森,启动吧。启动我们的计划吧!”
男人蹭到床上,在弹簧床上蹦上蹦下。
他翻了一圈,躺平在床上,光将他的眼照得发亮,里面似乎有水光。
为了区分幸福与否,人们习惯采用一些标准来衡量。人们会把遭受到苦难一一铺开在面前,从而以便于与其他人作对比。也因此,遭受过痛苦越多的人,人们通常会表达出自己一时的同情,让苦难的受害者们感到安慰。同时,这也让听众感到了安慰。我们随着故事里的人哭泣,随着故事里的人们欢笑。这种表现形成的原因,我们通常称之为——共情能力。这种感情本来是好的,直到有一个名为“卖惨”的名词出现。
简晴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具备“卖惨”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