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医院住院部一个走廊里,林在秀穿着一件清洁工的衣裳,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一块陈旧的手机发消息,每发送一条收到一条,她都及时删除。
就在这走廊尽头,两个打扮社会气的小伙子靠在那里抽烟,看似漫不经心,可是视线时不时的望她这边扫过。
林在秀将手机装进裤兜里,继续扫地,只是脸上的皱纹瞬间加深了几分。
六十万……
又不是六百六千六万!
让宁诗白再拿六十万出来给他们用,无亲无故的,这怎么可能!
都卖可怜跪求她帮着办证了,再去跪着卖可怜求她给她六十万?
先不说她会不会舍得给,就算是舍得给,可是她下午竟然把千浩峰给引来了,这可怎么办。
安琪自从被带离了千家,她的银行卡和所有信用卡都被冻结了,而“林大东”也是千家关注的对象。
帐户动都不能动。
这么大一笔钱,若是一动,势必会找到刷卡的地方!
又扫了将近十来分钟,她直起身子,走回窗户边弯身将地上的黑塑料袋提起来,转身走进病房。
两个社会青年连忙凑过去,推开门跟了进去。
病房里,那个中年妇女坐在一个病重的老人身边,展开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冬虫夏草和燕窝放到了病床边的护理柜上。
趁那妇女还没有看到他们,他们连忙又退出房间。
林在秀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已经走出房间,迅速从袋子里取出身份证和户口簿一一拍给林大东,然后又塞回裤子里兜。
走廊外,两个小伙子在窗户边拔着烟交头接耳:“怎么办,这个老女人还跟不跟?”
“看样子并不是给孕妇送啊,要不打电话请示一下?”
“好。”
其中一个小伙子将烟叼进嘴里,迅速拔通张恩泽的电话。
“张总,这老女人不是给孕妇送礼,而是给病重的老头带的,我们还跟不跟?”
“跟着,别掉以轻心!”
“好的,张总。”
挂了电话,那个中年妇女正好从那病房里出来。
林在秀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路途经过这两个小伙子身边她也无动于衷。
走进电梯下了楼,走出医院,这两个小伙子还远远的跟在她后头。
她来到医院外的公交站牌处搭乘公车离开。
那两个小伙子开着一辆黑车在公交车后紧跟不舍。
林在秀急得满头冒汗,她去求宁诗白让她给六十万,并且还不透露孩子的事情,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手机信息又传来,她掏了来看了看,林大东说道:快一点!我已经交了五千订金,需要钱马上手术!快!
林在秀:要不咱们不要保孩子了吧,就算花了这么多钱,孩子也未必能活。
林大东: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找钱!
林在秀恨得牙直痒痒:我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盯着,我怎么找宁诗白要钱?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在不提抢救孩子的前提下找她要到钱?
林大东蹲在医院走廊墙角盯着手机,看到林在秀的信息,他揪紧头发。
低着头揪着头发颓败的他全然没有发现有人正踱步朝他靠近。
等他感觉到时,一双黑亮的马靴出现在他的视线下。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本书递到他面前,只一眼,他猛的抬脸。
只见是一个双眼细长,扎着马尾辫的女人。
不明白这不认识的女人为什么要递给他一本书,他一时没有接。
叶炎:“宁诗白让给你的。”
听到是宁诗白让给的,林大东这才接过来,他一接过来,这个女人就直起身子。
感觉到这书里有东西,他第一时间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一张金卡夹在书中。
这医院的走廊里有监控,有书本夹着可能是为了更好的掩护,他连忙合起书抬头望着她,一脸不解。
叶炎并不看他的淡淡道:“宁诗白说,这里有两百万,疗养好后,带这孕妇出国,不要再回来了,更不准再来找她。”
林大东盯着这个女人打量,这个女人他曾经见过,以前上学时,总跟在詹风猎身边保护他,是詹风猎的贴身保镖!
后来无缘无故消失了,很有几年的事情了。
宁诗白又不知道千浩峰在到处找他们,更不会立马给得出两百万来让他们出国。
迅速的思量,他开口问道:“这不是宁诗白的意思,这是詹总的意思?”
叶炎缓缓偏脸盯着还蹲在地上的林大东,细长的眼睛里暗涌着杀气。
“知道太通透,可能死得快。”
顿了顿,她警告道:“再卖给她禁药,小心你脑袋!”
林大东蹲靠在墙角仰头望着她沉默。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詹风猎。
难道……是昨天晚上安装猫咪浴缸时暴露了?
可是他明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
须不知昨天晚上,黑猫自己按按钮洗澡时,他旁边的工人师傅惊得目瞪口呆,而他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并还趁机打量了詹风猎几秒。
这样的情况,有两种,要么他是为千崇西装过,要么是对这黑猫很熟悉,后来他们走后,宁诗白就让他给办证。
他太小瞧詹风猎的智商。
等叶炎走后,林大东摸出手机,给林在秀发去信息:不用找钱了,你回宅子呆段时间,等我消息。
……
江边渔舫的木质平台上。
罗士忠看到这个“养女”来探望他们,还带来了名烟名酒,手脚无措。
“呵呵,闺女,来就来了,还带这些来干啥呀。”
宁诗白对于他的热情,不予理会。
他悻悻的笑笑,连忙招呼一旁小矮桌边坐着的女儿女婿。
“美珍,宏伟,快请你妹妹坐啊,晚上让你妈整几个好菜。”
“不用了,我只问几个问题就走。”
宁诗白没有理会桌子边的两个人,直勾勾的盯着罗士忠,这清冷的眸光盯着罗士忠浑身都不怎么自在。
罗士忠挠了挠脸:“你,你问。”
“你们养了我到底多久?”
罗士忠咧开一嘴黄牙呵呵笑:“养了你二十年了啊,瞧你这问的什么话。”
“那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开车,为什么会飘移,并且还会打篮球,你觉得这些,你能教给我吗?”
“这不是花钱让你学的嘛,我肯定是不会教的撒,为了你能有出息,哎哟我和你妈没少花钱,上上下下也花了有十好几万了,看看我们这破房子,都是因为供你学那个什么什么漂移才这么穷……”
罗士忠正在叫苦叫冤,宁诗白转而走到他女儿罗美珍身边,居高临下:“你拿驾照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