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宁胳膊撑在桌子上,指腹抵着下巴,视线在三个男人脸上捕捉,一双好看的眉毛拧得像只愤怒的小猫。
霍衍放下米饭,从屁兜里掏出手机,对着这几道菜拍了几张照片,继而在手机上点按。
“你干嘛?”白诗宁好奇的问道。
“我发个抖音。”霍衍抬脸望了她一眼,嘴角勾着意味十足的笑:“放心,我绝对不说是詹大老板家的菜。”
白诗宁拧着眉头又打量了这三个男人一眼,想了想,嘴角一扬:“好啊,拍詹总家的菜,就要把菜吃完,不准浪费。”
“哦。”霍衍偏过身子,手臂搭在椅靠上双腿交叠,继续在手机上编辑:“我是吃过晚饭来的,你们吃,不用管我。”
人家是客,总不能逼着吃。
白诗宁偏脸盯向李秘书……
李秘书直想把自已缩到没有。
可是少爷有令,不能刺激这个女人,他赶紧拿叉子扒米饭,时不时的望一眼那几道感人的菜肴。
悄悄抬眼看餐厅正首位那如帝王一般的男人,他压根没有要开动的样子。
为了不刺激白老二,他又直起脖子,目光坚定:“少爷,您就看一眼菜,吃一口米饭,细细品味这其中的精神。”
白诗宁望着身边这个冷静的男人,男人也正看着她,一双黑眸沉静得像是两汪千年墨潭,不笑不怒时,还透着两分忧郁的气质。
男人看了她大约有五秒,开口道:“不如报个美食培训机构?”
一提到学习就头疼,白诗宁盯着他小眼神透着抗议:“你是堂堂詹氏集团的总裁,是商场精英,想必应该懂得资源有效整合吧,你家里整合了这么多优秀的厨师,你还让我去现学?”
詹风猎望着这个女人,双眸微眯:“我整合你做了妻,你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在这个岗位上尽职尽守?”
白诗宁看他似乎有些不悦,心里极其不服。
不会做菜怎么了,她不会的多了去了。
听到李秘书说他昨天因为她吃芥末上了头醉倒了,弄得他饿着肚子,她已经很用心的在做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点用没有了?”
眸色一沉,声音冷冷:“既然觉得我一无是处,那离婚好了。”
又提离婚……
詹风猎盯着这个倔强的女人眼里隐忍着怒意。
霍衍悄摸摸打量着这两只吵架的人,心里惊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这伟大的男人,私下其实也跟他们这些普通男人一样,会被老婆吵……
“打扰一下啊。”
他小心翼翼的将詹风猎面前那只“藕霸”给拖到面前,手机对焦,拍了个特写。
“詹大老板,其实你老婆挺能耐的,你看看这藕霸做的,真是形象。”
白诗宁一听到霍衍这样说,眉头一展,唇角一弯:“还是懂情趣的男人有魅力,懂得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事物。”
霍衍咧开嘴露出皓齿笑得灿烂。
“是啊,也不能说你一无是处,从医生的角度来看,你的用处多了去了,看着提神醒脑,愉悦身心,有利于身体健康,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担起繁衍后代养育后代的使命。”
如果不谈繁衍,还是好朋友。
一谈到繁衍,白诗宁秒怂。
她拿起叉子,叉起那块牛扒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刀叉伺候,动作雅致。
虽然糊了,但是把外面那层糊掉的肉质忽略,里面的肉肉还是挺鲜美的。
“哈哈哈哈哈~”
对面的霍衍盯着手机像火山喷发一样哈哈大笑,惹得僵持的画面瞬间转暖。
三个人都望向他面露不解。
“詹大总裁家的黑暗料理~,哈哈哈哈,这才多久,评论过百条,我滴妈呀,笑得肚子疼。”
“还有人问这四盘东西是什么,猜猜乐吗,哈哈。”
“詹大总裁竟然也有普通凡男们的烦恼,求大总裁的破解文案。”
“求大总裁如何破解老婆要求离婚这道送命题。”
詹风猎盯着这个可恶的家伙,眸子一眯,不过一秒便偏脸看向阿可所在的方向,皓齿磨出了力度:“阿可,把这一坨铲出去。”
阿可和其他一个保镖像两堵结实的人墙一样,朝着霍衍堵来,霍衍望着这逼近的两只保镖像一个无辜的孩子。
“诶诶诶~,风猎你不能这样……”
话音还没落,两个保镖将他连人带椅子给举高高,抬出餐厅,一路抬到电梯,按下按钮。
“喂喂喂!我恐高!”
“……我的药箱!”
李秘书赶紧抄起药箱,给送出去。
送药箱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送命题太狠,还是留给大总裁和白老二自己解好了。
白诗宁也试图将自己缩到没有,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整个空气都是强压。
她很是认真的吃着她的牛扒,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不过一会儿,身边的男人拿起叉子,将他的那份牛扒给叉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修长的手指切着牛扒,矜贵得像是屏幕上的王子。
就是那份牛扒不太上镜。
三秒过后……
詹风猎:“既然做不好菜,那就从繁殖开始。”
白诗宁:???
足足盯了他五六秒……
白诗宁直想捏爆霍衍的头。
冷静冷静,这事儿不能这样发展。
她咀嚼掉嘴里的牛肉,望着他眼睛一弯:“那高难度的武术动作不利于腿的恢复,还是等你的腿恢复了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这体贴的话说出去了,他依旧沉稳如山,优雅的切着牛扒。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白诗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可是她打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嗯”字背后的意义是怎样的……
月黑风高夜,虐人撩火天!
大总裁破解老婆要离婚的这道送命题,就是把新车开成了残破二手车。
想她一个花漾少女,就这样位列妇女一列。
555~
禽兽!
白诗宁一早窝在书房的沙发里,望着外面宽阔的大海,魂儿被抽离了。
手机铃声打扰了这一室宁静。
显示一个陌生来电。
愣了一怔,才划开接通。
“喂,你好。”
“二丫头,是我。”
一个中年男人深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打电话来的是白松鹤,是她记忆里不曾有的爸爸。
“爸,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你给忘记了啊?”
白诗宁一愣。
刚才一直在想繁衍的事情,倒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