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禾源离开后,这客厅便只剩林可欣和詹铭杰。
林可欣见詹铭杰胳膊撑着膝盖,一张俊脸冷得跟挂了霜一样,微微一笑,起身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背。
“好了老二,你爸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什么你就听听算了,别往心里去,老三在你们兄弟三人中年纪最小,你爸把他当孩子呵护着,这也没什么,心放宽点,啊。”
“都二十六了,还小?”詹铭杰拧着眉宇,极度的不悦。
林可欣的目光落在詹铭杰粗壮的臂膀上,此时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打底T恤,显得很有力量。
视线上移,落在那因为生气而冒火的眉眼上。
只一瞬,她抓住他的手:“好了,别生气了。”
这一抓,抓得詹铭杰微微一愣,偏脸看向林可欣,紧皱的眉宇微松了松。
林可欣十九岁时就跟了詹禾源,生詹云蔚时,也才二十岁,如今也才四十七岁,和米雪菲一样,因为生在这詹家豪门,保养得不错,四十七的年龄也是风韵犹存。
小时候她没少牵过詹铭杰和詹风猎,可是自打念初中后,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过。
这都成年了,被突然牵着手,倒让詹铭杰有些不明白了。
林可欣望着詹铭杰,和蔼的笑了:“铭杰啊,大娘记得小时候你还动不动粘在大娘身上亲切的叫大娘的样子呢,你虽然不是大娘生的,可是大娘一直都拿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放心,回头,我一定跟你爸好好谈谈,怎么能老是偏袒老三呢。”
“嗯。”詹铭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脱离她的手,她与他坐得相当近,近到腿都挨到一块了,毕竟不是自己亲妈,有点不太适应,他朝一边移了移。
林可欣望着他眼神微微一凝,继而一脸和蔼的笑:“铭杰这是怎么了,小时候那么粘大娘的,怎么这长大了,跟大娘这样生疏了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啊,你娘奶水不够你和老三吃,你晚上不还跑大娘房里,吃大娘的呢,这又是怎么了这是,怎么还跟大娘生疏上了呢?”
都长这么大了,还被提吃奶的事情,真的很尴尬,詹铭杰偏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是吗,那时候太小了,现在也没生疏啊,就是平时工作忙,有时候顾不上,大娘别往心里去啊。”
“呵呵。”林可欣笑着挪到他身边,手放在他腿跟捏了捏,这紧实的触感激得她眼里顿时泛着异样的微光,“改天大娘想去寺庙拜拜,为你们兄弟三人祈福,不如铭杰送大娘去啊。”
被捏腿,詹铭杰眉宇皱了皱,很快他扬唇笑了,“那行,回头我让我司机小卢送你去啊大娘。”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晚上我还约的有朋友聚会,时间快到了,大娘,我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管林可欣的手还在他腿上,直接起身就走,可是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什么,在他起身时,柔软的地方被那只手划过。
转过身,詹铭杰眉头狠狠一挤,快步走出这客厅。
林可欣望着那很快消失的背影,眼里噙着异样的笑意。
有的是时间,不急……
……
宁诗白提着零食走下车,老李打来电话。
“喂,老李。”
李秘书:“小白,你现在哪里?”
宁诗白:“我在御影华府啊,有事吗?”
李秘书:“哦,那你出来,御影华府北门外有一个茶楼,你现在马上过来,老爷要见你,你一个人来。”
老爷?
詹风猎的老爸?
詹风猎现在正在柯飞羽他们夜宴,甘语珂也被她朋友叫走了,他可真会找个时候。
该见的总归是要见的。
宁诗白呼出一口浊气,转身拉开车门,将零食扔到驾座上,然后前往李秘书说的那个茶楼。
走进这茶楼,临窗位置坐着詹老爷子,李秘书双手交叠,规整的候在他身后。
宁诗白走到詹禾源面前驻足,礼貌的微笑:“詹总。”
在他们詹家人的眼中,她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人,喊爸不合适,喊伯伯他们也怕是觉得她侮辱了他们的身份。
最合适不过“詹总”二字,又尊敬又官方。
詹禾源望着这个野丫头一时沉默。
这个野丫头若是排除她打渔家庭的背景不谈,气质还是不错的,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不屈不挠的拗劲。
默了有三四秒,他收回视线。
“坐吧。”
“谢谢。”
宁诗白拉开椅子,在桌子边坐下,这一坐就和詹禾源面对面。
詹禾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那股镇定如山的气场还在,真如米雪菲所说,詹风猎的沉稳多半是遗传了这个老家伙,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似乎能穿透人心,让人心底的小九九无处可藏。
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五六秒,宁诗白扬唇微笑:“詹总,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你和老三配么。”詹禾源落下视线,端起面前的小茶杯啜饮。
闻言,宁诗白心里一紧。
有什么配不配的,除了身价和身份不配,无论颜值还是颜值,还是生活方式,都蛮配的呀。
顿了顿,她唇角一扬,眉眼一弯:“詹总,我觉得总体……综合来说,还是比较配的,您觉得呢?”呵呵。
詹禾源缓缓放下小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
“你生父生母身份不详,养父养母在江边靠打渔谋生,没有什么文化底蕴足以支撑你优秀,我觉得不配。”
呃……
要不要这样犀利的说出来。
反正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周围人的眼光,这时再被这老爹爹这样抨击,她已经无所谓了。
很快,她淡淡的笑笑:“我不这样觉得就行了,毕竟,我生活在底层,能被那么多人关注,也是我的能耐不是?就好比詹总您,您在江城乃至全国,都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可是如今,我还能被您亲自召见……”
宁诗白唇角扬了扬,美眸里萦着清冷的微光:“我很荣幸,毕竟坐在飞机上的人,是看不到地上的蚂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