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宁坐在车里,手里手机的界面停留在白松鹤的通讯录上。
人家要找的是家长,她的家长就是爸爸,可是这个生来还没有见过三次的爸爸,让她很是生疏。
打他的电话怎么都开不了口的感觉。
正发呆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吓得她一激灵。
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小风风来电。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打过她的电话,这突然的来电,让人竟然有点点克制不住的小激动。
这一下也不用向老白开口了。
她划开接通,放到耳边,声音一反常态的温柔:“歪~,小风风。”
这语气哪里像是刚打过架要被找家长的孩子!
詹风猎不禁微微一怔,继而眼里划过他自己都不自知的笑意。
“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淡漠低沉,只是白诗宁真的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如果有一个人在你面前总是颐指气使惯了,突然的关心,会让人有些无措。
此时她就是这种感觉。
就像是昨夜被他抱着上船吃了一顿好吃的,回去的时候就把她一个人甩那漆黑的江面上,总让人心中警铃大起。
“托你的福,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还能在班上活几节课?”詹风猎双腿随性的交叠搭在茶几上,手中打火机燃着幽蓝的火焰在指间潇洒的飞旋,划出炫蓝的曲线。
“要是你能来看看我,我还能多活几节。”
就知道他一准没好话,时时盼着她在商学院挂科,可她生命力很是顽强,越是想她死,她不死、偏不死,并且怎么都不死!!
一时听不到詹风猎的回应,她咬了咬唇,狡黠的挑眉:“要不来看看我?”
“不来。”他好听的声线毫不拖泥带水,简单,嘎嘣脆。
那要怎样才能来?大大,来帮忙开个家长会好不好?
555~~
白诗宁心里苦得比苦瓜还要苦。
“上午我都送你去酒店了,两万块我不要了,今天我这么美,你来看看我顺便接我放学呗,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
听到她这样说,詹风猎薄唇淡薄的勾起,这是钓他去开家长会的节奏。
“啪~”的一声,灭掉打火机,他眼里的笑意更深:“宁小狗,活不了几节,就乖乖回来生崽儿,爸爸在家等你。”
“詹大疯!”白诗宁低低的嗓音像是牙缝里磨出来的。
“嗯?”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生孩子的机器是吧?”白诗宁忍着愤怒在跟他说。
她现在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婚礼上,他那么干脆的说新娘就是她了,在他眼里,恐怕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崽儿就行,换了别的女人他也照单全收!
“……”詹风猎默然。
可恶!
来学校接她怎么了?
想她都这么温柔了,骗都没把他骗来!
“詹大疯,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生崽儿的,想让我生崽儿门儿都没有,如果你能撑到我三十岁后,或许也许有可能会实现,你慢慢等着,等我……”
嘟~嘟~嘟~~
白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詹、大、疯!!
白诗宁咬着牙盯着屏幕上已经挂机的小风风。
盯了好一会儿,她泄愤式的点开,将“小风风”三个字改成了“詹大疯”。
改完,她望着前面长吁出一口气。
詹风猎不来,也只能呼叫陌生的老白头儿了,好歹他是她的正牌爸爸。
她又翻出他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的拨通……
白松鹤接到电话时,一双老眼眨了又眨。
想他年纪一大把了,还得为自家女儿去学校面见教导主任!
合同的事情都没有签下来,心里乱糟糟的,还得为她的事情去学校给人家赔不是!
这么丢老脸的事情,这让他如何是好?
想了想,和詹氏集团合作的事情还是得找她帮着在詹风猎那里说一说。
于是……
“那好吧,我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晚点再说。”
挂了电话后,旁边的白若茜就寻到了他身边。
“爸,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你就答应她了?”
白松鹤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在学校把校董的儿子打了,教导主任要叫家长去,否则就开除她。”
听到他这样说,白若茜立马反对:“爸,你可不能去,从小到大,你都没有为我去过一趟学校,这年纪这么大了,还跑去让人家教导主任批评,一张脸往哪里搁,不准去!”
白松鹤一脸无奈:“爸爸还是去吧,好歹也是你妹妹,再说,詹风猎那里,还指望着她再去说一说。”
说着,他就要起身,可是被白若茜拉住胳膊。
“爸,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白松鹤又坐定听她说。
“其实,那野丫头根本不是诗宁。”
“什么?”白松鹤老眼一瞪。
白若茜咬了咬唇,说得小心翼翼:“之前詹风猎腿残了,并且不育,再加上你一直说詹铭杰会接任詹氏的总裁,我就不想嫁给詹风猎,那个野丫头其实是詹铭杰在打渔的那里买来的一个野丫头,代我嫁的。”
白松鹤一听,顿时就怒了,他一掌拍在大腿上:“糊涂啊!这样的蠢事你也干得出来!现在好了,詹风猎的腿是好的,合同没签下来不说,你还便宜那野丫头了!”
他伸手点着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丫头!”
“爸!”白若茜眉头一挤,很是不高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能怎么办?我的提案投资了那么大一坨钱,你说我怎么办?”白松鹤气得吹胡子瞪眼:“要是詹风猎知道我们弄了一个野丫头冒充诗宁嫁给他,他不拆了我这副老骨头才怪!”
白若茜挽住他的胳膊就开始卖可怜:“爸,那野丫头是詹铭杰买来给我的,和您的DNA鉴定书也是他来的,你想一想,有詹铭杰在,他肯定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再说了,如果这一次詹风猎铁定了心不签这合同的话,我们就拿这事情逼詹铭杰,他肯定比我们更怕事情败露,而且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打渔的夫妇从小捡的一个闺女,你想想,如果詹家知道她身份这么低贱,还会要她吗?”
以詹家那样的大门大户,绝对是不可能要一个打渔家庭出身的野丫头作为詹氏接班人的正牌夫人的,更不会允许她和詹氏接班人有身体接触,以妨带去不良疾病。
当初她白若茜被确定为詹风猎的未婚妻前,可是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以确认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最终才得到这个资格呢。